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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居民,太了解这座城市的喜怒哀乐,这一刻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今天也一样,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豆大的雨水开始冲击着干燥的地面,一次又一次的溅起小小的水花,已经这样进行了四天的洗礼,空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闷热、浑浊且烦躁,公安烈士陵园里,走过来一个高挑的女孩,手里拿着鲜花,任凭大雨拍打着,浸湿了外衣、头发和清秀的脸庞,在幕前凝望了许久,才将手中的鲜花放置在墓碑前,随后转身离开。
六月十七,于靖雅爸妈的祭日,下午看完他们,直接回了警局,已是下午六点左右,她以为所有人都下班了,只想在一个地方,静一静,没成想,推开门,却发现屋里黑漆漆的,所有人都在开会,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投影仪投射在幕布上的三张照片,今天,马支队准了她一天的假,可她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下午就来上班了,也正好赶上了这个案子的讨论会。是一个贩毒团伙的案子,知情人都知道,这贩毒案在当年牺牲了多少人,是每一个知情人或者说是每一位公安干警的心结。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是深入骨髓的仇恨,是心结,更是耻辱。马一铭哽咽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讲着这个案子,她也没有当场质问,只是静静的在欧阳溱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看到了幕布上的三张照片,中间的那个人太熟悉了,让她恨之入骨,到死都不会忘记的人,是他,当年害她家破人亡的贩毒团伙头目——胡有亮。
因为不起眼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只有欧阳溱,但欧阳溱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或许是她的小动作出卖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内心,她一只手攒紧了拳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座椅扶手,此时的欧阳溱看到了她的举动,立刻抓住了她那攥紧的拳头,于靖雅意识到了,缓缓的松开了拳头,从欧阳溱的手下抽了出来,欧阳溱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之前那些个案子,她都表现的很淡定,这次是怎么了,紧接着她注意到了马支队讲到一半,深吸的一口气和咽下的口水。
“这个贩毒团伙的老大叫胡有亮,左边的叫胡有庆是胡有亮的亲弟弟,右边的是胡有亮的军师葛斌。这个特大贩毒团伙已流窜多年,尚未抓捕归案,之前的几年没有太大的动作,最近冒出来了,主要在西南地区活动,上头领导很重视,定为6·17特大贩毒案,主要从事制毒、贩毒、吸毒、赌博、洗钱,运毒、甚至采用人体运毒,大家要引起高度重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争取,是一定,一定在这一次,将所有的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马支队说的铿锵有力,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有多少的恨,小雅的爸爸,哥哥,都是栽在了这个案子上,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之所以定在这个日子,就是为了让所有的公安干警永远记着这个让他们感到耻辱的日子。
会刚开完,电话就响了。
“喂,你好,刑侦重案组。”挂了电话,柴静跑到马一铭面前,说有个案子。
“马支队,刚刚接到报案,东郊的一个垃圾场有一具女尸……”听到这,所有人都震惊了,也静默了。
“都看我干嘛,马上立案调查,欧阳溱你带队,于靖雅你也跟这个案子,尽快破案。越忙越乱,你们抓紧时间……剩下的人跟贩毒案……”欧阳溱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去现场的时候,看见于靖雅没有跟上来,就跑过去拽于靖雅。
“走啊,一起去现场,你在这干嘛呢?!”见于靖雅没有反应,欧阳溱转到于靖雅面前看着她,他看到了于靖雅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的眼睛,有些吃惊,就在这时,于靖雅挣脱了欧阳溱抓着她胳膊的手。
“我不跟,爱谁跟谁跟。”这句话被马一铭听见了,大声的呵斥了她,所有人都看着,欧阳溱揪了揪于靖雅的衣服,被于靖雅再次甩开。
“于靖雅,这可由不得你,这是工作。”
“马一铭!”于靖雅很大声的叫着马一铭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马一铭。好多人觉得就算她不想接这个工作,也没必要如此憎恶吧。
“欧阳溱……”
“哎,马支队。”
“你们先去现场,靖雅,你先去我办公室。”
“哎,好嘞。”欧阳溱抓紧出去了,刚出门口又折回来了,没拿手机,也正在此时,他看见了马一铭在门口停留了几秒钟才进去的,同时也听见了于靖雅和马一铭的对话。
马一铭在这短短的几秒里,想了很多,他知道一定会是现在的局面,那一丝的侥幸被攻破了,但出于私心,他不想于建国唯一的孩子再去以身犯险,即使内心犹豫着,还是推门进去了,有些事还是要去面对的,即使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坐在沙发上的于静雅,双手插在胸前,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的玻璃,意识到马支队进来了,放下了手,待马支队坐到椅子上,她站起来了,走到桌前:“马伯伯,这个案子,我要跟。”
“这个案子,你回避吧”
“不行,这个案子我一定要跟,你明知道,这个案子对我有多重要,我之所以考警校,之所以来这,都是为了这个案子。你今天放我一天假,不就是为了避开我吗,我清楚,我明白,但您这样,对我不公平……”她说的很急促有点颤抖,声音也越来越大。外面的人都纷纷向里张望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次,觉得这个叫于静雅的小姑娘这么激动,不像以往的作风。
“靖雅!你冷静一点。”马支队的声音也不小。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当年让我家破人亡的就是这个胡有亮,看到这样一个杀父仇人,你叫我如何冷静!”外面的人都震惊了,他们的对话实在无法用这一扇玻璃所阻隔。他们听到了于静雅说的杀父之仇,几乎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事情,换做谁,都是无法冷静下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这让还没离开的欧阳溱想起刚才开会时的情景,她是那样的恨,那一瞬间,她内心是在崩溃的边缘的吧,着实难为她了。
“溱队……”听到萧伟喊自己,这才回过神儿来,看来于靖雅是不可能跟他一起处理这个案子了。
“来啦……”欧阳溱看了一眼马一铭的办公室,跑了出去。
“靖雅,虽然你叫我伯伯,但自此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不希望让你去以身犯险,我想你爸爸也不希望……”
“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当年的事情,埋在我心里太久太久了,好几次都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每当想到这个人,我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我要亲手抓住他们,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告我家人的在天之灵,不然,不然我死不瞑目。”她越说越激动,带着哭腔,眼睛里含着泪花,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哭,在这位曾经与爸爸同生共死的战友面前,她无需掩饰。
死不瞑目这样重的四个字,这让坐在对面的马支队都有了震惊,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自责,都在内疚那件事情,谢局也说他绷得太紧了,没曾想,这个眼前的小姑娘……他,妥协了,他知道,这几年她的努力,他知道,她会做得很好,也只有她。
“好吧,你可以跟这个案子,但要万事小心。”
“谢谢马支队,我会掌握分寸。”第一次叫他马支队,而不是马伯伯,马一铭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知道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不会让她失望,他的爸爸会在天上保护她,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但有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你必须服从。”
“什么事?”
“在这个案子正式启动前,我要你配合欧阳溱,尽快给出心理画像,将那个畜生,尽快抓捕归案,到时候我会安排……”
“好,我服从。”
“那你先去现场吧,希望你可以带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好。”
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遍布垃圾的土坑里,躺着一具尸体,不,是两具,漫天弥漫着所有垃圾腐烂的味道,就这样盖过了尸体的味道,似乎她是纯净的吧。于靖雅将警官证别在胸前,掀开隔离带走了进去。欧阳溱见于靖雅走了过来,向她递上了手套和口罩,但于静雅只带了手套,口罩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从这边下去吧,问一下秦姐,看看有什么信息。这刚下过雨,现场被破坏的不小啊。”欧阳溱带着于靖雅从垃圾坑的一侧下去,走到坑的中央,法医秦明钰采集着尸身上东西,在尸身上摸来摸去。
“秦姐,什么情况?”欧阳溱在尸身旁边蹲下来,带上了手套。
“根据骨骼来看。年龄大概16—18岁左右,刚刚成年吧,死亡时间在三天前,手腕和脚腕都有淤青,也就说,在生前被捆绑过。”
“没啦?”欧阳溱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秦姐抬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于靖雅,对于靖雅,她对之前的于靖雅了解太多了,只是现在面前的小女孩,她有些看不透她了,她是她妈妈的生前的好友,脑海里时不时的会出现于靖雅儿时唤的那一声声钰姨……
“嘴角白色的液体是什么?”于靖雅的话,将出神的秦明钰瞬间被拉回了现实,现在一起都不一样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噢,这个应该有可能是呕吐物,具体的还要回局里检验后才能确认。”于靖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从骨骼来看大概年龄在15到18岁之间……并且这个孩子已经怀孕26周。还有就是她还是处子之身……”
“畜生!”
“太惨了。这么小的孩子。”
“是啊,哎,那她怎么怀的孕?”
“唯一可能的就是试管婴儿,但看孩子的形态,可以判定是个死胎,要知道进行任何一台手术都要在一个干净的环境,并且费用很高,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所谓试管婴儿,在我国民间经常把”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IVF—ET)叫”试管婴儿“。而事实上,体外受精是一种特殊的技术,是把卵子和精子都拿到体外来,让它们在体外人工控制的环境中完成受精过程,然后把早期胚胎移植到女性的子宫中,在子宫中孕育成为孩子。利用体外受精技术产生的婴儿称为试管婴儿,这些孩子也是在妈妈的子宫内长成的。可以说,”试管婴儿技术“等同于”体外受精“。”
“那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得靠你们来掌握,我只负责尸体。”听到这句话,欧阳溱挑了挑眉。
“就这些信息啊?!”
“具体的要等检验报告出来。”
“好吧。”等欧阳溱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于靖雅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坑外。
“秦姐,今天于靖雅有些不太一样啊,我刚刚在办公室,听她在跟马支队吵,貌似跟她家人有关。”听到这话,秦明钰抬头看了一下欧阳溱,其实她知道,欧阳溱并不是八卦的人,只是他有点喜欢小雅,这是局里的人多多少少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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