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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摇摇晃晃的在图书馆停下,两人下车后,先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碗刀削面,快两点时才慢悠悠朝约定的地点走去。
何为阳站在图书馆旁边的巷口,一边跺着脚,一边不时探出脑袋看向图书馆门口。
远远的看到顾时年牵着云裳过来,何为阳立即迎了过去,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瞄着顾时年身上的军包,“顾小同志,你可算来啦!我还担心你今儿没时间过来呢。”
“何叔,不好意思,我出门晚了,让你多等了会儿。”
“不晚不晚,是我来早了。”
这会儿离两点钟还差几分钟,确实是何为阳来早了。
顾时年看了一眼何为阳夹在胳膊底下的大皮包,鼓鼓囊囊的,估计装了不少种子,脚下默契的加快速度,跟着何为阳站在了小巷口。
“顾小同志,临阳种子站也没剩下几斤麦种,我好说歹说才寻摸了五斤,还有一把蔬菜种子,你看我再贴你点钱怎么样?”
麦种没有种到地里,那就是颗粒饱满一点的普通麦子,一斤只能出八两粗面粉,或者七两富强粉,在黑市上还卖不到一块钱。
而军人用的崭新军包,就是卖十块也有人抢着要买,何为阳已经认定顾时年是大院儿里的孩子,可没有胆子随便糊弄他。
顾时年点了点头,接过何为阳递过来的5块钱,还有用旧报纸包裹的蔬菜种子,打开看了一眼,发现种子数量种类还不少,红的黑的青的都有,足有鸡蛋大那么一堆。
“顾小同志,这些蔬菜种子放得时间有点久,可能出芽率不是很高,种的时候,记得一窝多放几颗种子。”
何为阳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顾时年笑了笑,把种子包好递给云裳,嘴里跟何为阳道着谢,“谢谢何叔,这蔬菜种子本就是白送我的,我哪能嫌弃。”
他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军包,给何为阳递了过去,“何叔,我之前背得军包有些旧了,让家里人另给你拿了个新的,你看看还满意吗?”
何为阳喜滋滋的接过军包,前后翻看了一下,又仔细折叠起来,咧着嘴跟顾时年客气,“嗨!啥新的旧的,不都一样背么!新军包给我家淘小子背也是遭禁!”
交易完成后,何为阳很快就拎着瘪瘪的皮包离开了。顾时年找了个避人的角落,让云裳把麦种收进空间,又动手遮住云裳眼角的红痣,最后才往包里装了几斤大米,两把挂面,抱着云裳往不远处的戏校走去。
“顾二哥,我们干啥要去戏校卖东西啊?”
云裳搞不明白顾时年是怎么想的,就包里这点东西才能卖几块钱,犯得着提心吊胆的去干投机倒把的事情么?
“傻瓜,我们可不是去卖东西的。”见云裳眼巴巴的看着他,顾时年又笑着道,“乖,明天你就知道了。”
临西省戏校成立还不到五年时间,学校不大,收到的学生不多,任职的老师也同样不多。学校除了给老师们提供单间宿舍外,并没有能力给老师们分房,自然也没有所谓的职工家属大院儿。
顾时年带着云裳在校门口停下,把鼓鼓囊囊的军包抱在怀里,摸出一小节麻花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不时抬头观察进出校门的学生或者老师。
很快就有人在两人身边停下来了,云裳抬头,见对方是一位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儿,身上穿着件洗的发白,打着补丁的中山装,此时正紧紧盯着顾时年手上不足一掌长的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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