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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初日照。

“一会儿带大小姐去见相爷。”

“是。”

清影还躺在后院西室的木床上，朦朦胧胧间听到外头李若与婢女的声音。是要带她去见父亲吗？她自开始记事后，便是日日在后院徘徊，帮李若干些粗活，和她感情也甚好。但记忆里却从未与父亲和母亲谋过面，她每问起这些，李若总是沉默不语，只看着窗外。

院门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清影知道是那婢女走了，李若马上会进来唤她起床。清影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躲藏在竹门后，直直地站立着。

“清影，该起了。”李若在院前拿着扫帚扬着尘土和败叶，边扫着地边悠悠地叫清影。

清影以往都是在睡梦中听李若叫她起床，每每都是不情愿的但又马上会起床。这回李若等了大半天，竹门还是没有动静，她将扫帚扔向一旁，低低念着：“这孩子，日照三竿啦还不起。”

清影这会在门后暗笑着，等着李若开门。

“吱——”

“姨娘！”清影冷不丁地大叫出来，李若被吓了一跳，猛地就要往后栽，却被清影先一步拉住了，然后扶着做到床边。

清影还是停不住咯咯地笑着，李若也缓过神，用手指轻点着清影的脑袋，装作怨念样：“你这臭小孩，把姨娘吓傻了，以后谁来养你…”本还想说，但李若忽然就想起了往事，泪就想涌上来，便急着收了嘴。

“呸呸呸，姨娘别乱说话，姨娘这么年轻貌美，怎么会变傻呢。”清影同李若打着趣儿。

“好啦，臭小人儿，整理整理，我们去正厅见相爷。”李若起了身要出去，却被清影先一步拉住。

“姨娘姨娘，我还不会梳妆，你先留下帮帮我吧，不然我走出去，人家会笑我的。”

“清影这么漂亮，不用打扮都好看，谁敢笑话你，姨娘定收拾他！”李若说着，却还是帮清影绾起了青丝，随手扎起了一个垂鬟分肖髻。

从箱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绣衫罗裙，清影穿上后更加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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