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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影睁开眼,掀开薄被,就看见靳熙站立在旁准备伺候。
“漠王妃。”靳熙看见清影醒来,微微欠身。
“嗯。”清影坐起身,下了床,定定地看着靳熙。
“王妃可睡得好?”靳熙有些难堪的样子。
“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呢?”清影转过屏风后面,靳熙也随着过来,清影伸手指着一件白玉兰纱衣,靳熙拿起,替清影更衣。
靳熙听到这话顿了顿,扯出一个笑脸说:“劳王妃挂念。”
靳熙替清影更完衣,端过长凳上的洗脸水半跪下来。
清影缓缓伸手,轻轻擦拭着姣好的面容。在这期间,盯着靳熙的头颅看,眼光深邃。
“王妃去哪儿?”靳熙看见清影洗完脸,漱完口就走出了起舞阁,担忧地问道。
清影回眸一笑:“用早膳,你也一起来吧,顺便有几件事交代交代。”
靳熙听罢,点点头,她却是不知,这是去虎穴的路。
“起来了?”清影刚到前厅门,君玄奕已正在用膳,手里拿着一杯西火茶,刚送到唇边。
“参见王爷。起来了。”清影看了一眼在路上就紧张的要死的靳熙,拉着她坐在君玄奕旁边。
“参见王爷。”靳熙颔首低眉。
“这是?”君玄奕挑眉。
“王爷记性真差。”清影将自己面前的粥推给靳熙,便说道:“我的妹妹——沈诏儿。”说罢,颇有深意地看着靳熙。
“哦。”君玄奕没再追问,默默将自己面前的粥推给清影。
清影将视线转过来,看着面前的粥,轻声问君玄奕:“你呢?”
“我吃好了。”君玄奕轻笑。
清影闻言,也就拿起调羹一口一口舀着吃。
期间几缕头发掉落唇边,君玄奕抬手轻轻勾去。
清影意外着那抹冰凉。
靳熙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心里不禁羡慕,面上却安安静静地喝着粥。
“上次给你安排的古筝课,可去了?”君玄奕问道。
清影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没呢,我忘记了。”
“你啊。”君玄奕无奈笑着。
“我等下就去。王爷可知,这次的比赛项目我都知道了。”清影看着靳熙的侧脸。
“你怎么会知道?”君玄奕颇有意趣。
“多亏我这位妹妹,神通广大,什么都告诉我了。”清影目光黯淡。靳熙,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靳熙一怔,暮地抬头,撞入君玄奕的目光,脸上一烫,慌乱解释道:“没有没有,这是靳……诏儿听别人说的,但应该可信。”
“那当然,妹妹说的话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清影内心轻叹。
清影吃完粥,拿起绢子擦了擦嘴,又接过一旁婢女准备的漱口茶,小啜一口,再掩面吐掉。
“我走了。”清影起身,对君玄奕说道。
“去哪儿?”君玄奕问道。
清影笑了笑:“学琴。”
“去吧,早点回来。”君玄奕嘱咐。
“怪了,王爷天天这么闲的吗?”清影问完,就走了。
不闲,本王忙接江山万里,却要为你砍倒荆棘。
“王爷,那我也走了。”靳熙忙起身,要告退。
“等等。”君玄奕冷声。
靳熙顿了顿,她可真没准备和君玄奕来场正面谈话。
“王爷有什么事?”
君玄奕挥挥手,前厅里所有的婢女侍卫就全都退下了。
靳熙慌了,起身看向门。
“你不是沈诏儿。”君玄奕冷唳开口。
“不,我是。”靳熙想着想着,还是得恢复冷静,她是在为他办事。
“谁派你来的?”君玄奕放下茶杯,质问。
“不懂王爷所说,若是王府容不下我,我肯定会走,只是不知姐姐意愿。”靳熙微微含笑。
“她留你?”君玄奕沉声。
“是。”靳熙看到君玄奕的反应,有些暗喜。
“告退。”靳熙转身要开门。
君玄奕抽出那刃匕首,猛地射出,直击靳熙伸出的手。
靳熙反应过来,稍一侧身,戒备地看着君玄奕,随后就是一声沉重的匕首入木声。
“君晟轩马上就要死了。”君玄奕冷声。
“你!”靳熙瞪大双眼,握紧拳头说:“你想杀了他吗?”
君玄奕勾唇,“不想。本王想他慢慢——死。”接着看向靳熙:“但本王想让你现在死。”
“试试。”靳熙内心跳的极快,却还是跟着直觉打开门,走了出去,感觉身后没动静,才放肆地跑起来。
君玄奕抽出嵌入木门的匕首,收回囊中,笑笑,走了出去。
格致学堂里依旧朗朗读书声。
正负书在后的百里灼华看见清影,疾步走出,作揖:“参见漠王妃。”
“不用多礼。”清影走进学堂,下意识找着上次的那个小女孩,却发现找不到。
百里灼华察觉,挡住清影的视线,伸出手:“请。”
清影看了他一眼,转而上楼了。
阁楼的南边依旧是那架古筝,可以看出有人天天擦拭,否则朝南怎会不沾染尘土。
清影款款在它面前坐下,伸出玉手娴熟地调拨着琴弦。
百里灼华正要讲解,看到清影已经这般熟练,不免面露欣喜之色:“王妃你会?”
清影忽的惊呼一声,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看着百里灼华:“没有专门教的老师吗?”
百里灼华一愣,看着清影,意识到失态,又咳嗽两声说道:“有的,正是在下。”说罢,上前轻拨琴弦,刹时悠扬传来。
“千日琴,百日筝。古筝上手蛮容易的,王妃天资聪敏,很快就能学会。”百里灼华沉浸在琴声中,又说道:“但是,古筝这东西,上手容易,要想千回百转,余音绕梁就不易了。”
清影看着面前这架琴,心生感叹。
“不对不对。这只手搭下边这弦。”
“哦。”清影将手下移。
“啧。曲子慢了。手指可以再灵活些。”
“哦。”清影一着急,曲子立马就乱了。
“哎呀。错了错了。”
……
一早上,清影就在百里灼华的斥责中习完了古筝。
清影早已瘫了。
“王妃,下次手上的护具要配上。”百里灼华晃着头。
清影看着自己通红得像要滴血的手指,瞪大眼睛看着百里灼华:“你怎么不早说!”
“刚入门的人,要吃点教训。”百里灼华浅笑。
“公子就这么爱捉弄人吗?”清影咬牙切齿,起身:“今天就到这吧,本王妃有点累了,回家歇息去了。”
“慢走。”百里灼华已经拿起绸绢细细擦着那被清影‘摧残’了一早上的古筝,边擦边哀叹,刚开始不是蛮熟练的吗?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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