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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如墨,荣宁王府内一片寂静。
后院里,两个小男孩追着一个小女孩跑,边跑边喊:“你这个祸害!灾星!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青衣小男孩怀里揣着一把石子,边跑边向小女孩砸过去,砸中后脑勺,又疼又肿,小女孩捂着小脑袋,疼得哇哇直哭。
一众侍奉丫头老妈子站在旁边干看着,谁也没敢吱声。
这三个小孩,蓝衣的是二公子宋忱,青衣的是小公子宋煜,而小女孩正是宋明臻。
宋明臻自出生之日起,便不可直接晒到太阳,否则皮肤就会被烧焦,她脸上的烧痕正是出生时,奶娘抱出房间烧伤的,自此以后,王府上下皆对她避之不及,唯恐妖孽惹祸上身。
“妖孽!”
“灾星!”
两个弟弟疾恶的骂声在耳边不断回响,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不!我不是……不是……”宋明臻疯狂摇头,缩在假山后面无助地哭泣。
宋煜追上来,不停地推打宋明臻,将她的头按在假山边上,一下一下撞着,宋明臻脑袋震得厉害,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宋忱戳了戳她的脸,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死了?”
宋煜不屑地踹了两脚,“死了倒好,省得祸害我们。”
宋明臻怒从心起,手指动了动,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逼自己醒过来,天色晦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她发起狠来,按着宋煜的脑袋也往假山上撞,一下……两下……撞的头破血流,宋忱怔了怔,唯恐波及到自己,撒腿就跑,却被她逮住,一把掐着脖子,掐得紧紧的,几乎不能呼吸。
老妈子看情况不妙,立刻跑去前厅通知荣宁王。
荣宁王大怒,罚三人跪在宗祠里,王妃和侧妃柳氏、薛氏接到消息陆续赶来。
柳氏看到自己的儿子宋煜半张脸都是血,抹着泪在荣宁王面前盈盈跪倒,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就知道那妖孽早晚会害人啊,王爷你看看煜儿,你看看他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要为我们煜儿做主啊王爷――”
柳氏一把将宋煜揽在怀里,哭得无法遏制,王妃一看就来气,拉着荣宁王的袖子,咬牙切齿道:“王爷别听她胡说,明明是他们欺负我的臻儿,你看看臻儿,脸上,衣服上,手上都是血,是她们欺人太甚,我的臻儿才还手的,你不能怪她!”
“她怕阳光,她是妖孽!就应该赶出去!”薛氏提着尖尖的嗓子,愤愤道:“王爷,你真的不能再容她们两个了,她们迟早会把王府闹翻了天!”
“她不是妖孽,她只是害了怪病!我不许你诋毁我的臻儿!”
“若是病,早就治好了,你看看她那副鬼样子,分明就是妖孽!”
“闭嘴,不许你诋毁我的臻儿!”
……
王妃和薛氏吵得不可开交,荣宁王心烦到不行,怒吼一声:“你们到底想怎样?”
他这一吼,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敢说话,王妃和薛氏在背后愤怒相瞪。一直悲悲泣泣的柳氏想了想,鼓起勇气开口,“王爷,求你将她们逐到别院去,我的煜儿不能再受伤了呀!”
王妃冷笑一声,“柳氏,你觊觎的是我的正妃之位吧。”又看向薛氏,“你从过门第一天起就不断惹事生非,真正在王府闹翻天的人,是你吧?”
柳氏被说中心事,面上有点儿挂不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变换,终是咬咬牙,带着大不了就鱼死网破的心态道:“若不是姐姐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还是个妖孽,认不得祖宗,又怎会有我进府之日?”
“够了!”荣宁王终于无法再听下去了,满含歉疚地凝视着王妃,一字一句道:“将王妃和小姐送到别院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心说出这句话的,他深知他对不起王妃,对不起那年磅礴大雨,在客栈的一见倾心,对不起大婚之日的“一生一世,仅此一人”的誓言,这么多年的亏欠,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到了尽头吗?
王妃似是没听清,又像是没听懂,喃喃道:“你……再说一遍?”
“将……”
“别说了!别……别说了……”只一个字,王妃就知道她已没有勇气再听下去,身体软软地摊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索性放弃了,将发鬓上的金簪取下,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飘然落下,那几根白发肆意地张扬,宣告着她十年的倾心,十年的依靠到此烟消云散,恍若隔世。
荣宁王王喉间干涩得生疼,初见那年,瓢泼大雨,她女扮男装躲进客栈,一身狼狈地撞进他怀中,发带在无意中扯下,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那双顾盼流连的眼眸,他只一眼便深深地陷进去,再不能自拔。
可后来,他因政权一再联姻,一再伤她负她,“一生一世”只剩她一人坚守。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却遭此不幸,他除了在一旁看着心痛着,其实也无能为力,她们心里的苦,他永远化不开。
王妃将金簪无力地扔到地上,艰难地开口:“你还记得吗?这根簪子是新婚当日,你亲手为我戴上的。可如今……我想……我不再需要它了……”
荣宁王弯腰去捡金簪,王妃错身让开,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站定,抱着宋明臻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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