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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茗把被扯开的衣服又穿好，理了理耳边的乱发，起身出去了。

杜秋声将屋里的瓶瓶罐罐摔个粉碎，他苦笑着摇摇头，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五年前，他当着全家的面说要娶方玉茗为妻，全家都是震惊并且反对的。

“我们杜家的媳妇，怎么说也要是宦官世家或者富商大户，你怎么能娶个丫鬟还是外地的，人情风土，什么都不懂！”杜九天道。

“我儿秋声是徽州数一数二的英俊少年，多少人议论着，你到时候一定会娶个天仙一样的女子。可是你看看这个女人，面黄肌瘦，土里土气的，活像一只土鳖！哪里配得上你！”杜夫人气的直打胸。

“大哥，家里给你相亲的女人至少三十多个了，哪个不比这个丫头强！你怎么想的！”杜秋雨也插嘴道。

“秋雨，大哥一向都是有主见的，不要说这么多。”杜秋风道。

“不错，我一向都是自有主见的。拜天地，入洞房，谁都替不了我，所以这事还是要我自己决定。不然我就打一辈子光棍。”杜秋声道。

“等等，俺还有话要说。”在一旁半天不作声的方玉茗终于开口了。

“你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去休息，等着作大少奶奶！”杜秋声笑道，他以为自己这样的家世人品，肯屈尊娶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她应该受宠若惊，应该感激涕零，应该偷着乐了。

谁知道方玉茗竟然道“之前说好的，俺是来做丫鬟的，俺有手有脚有力气，能干很多活儿。俺不是来作少奶奶的。”

杜家上下一片哗然。就在那天晚上，杜秋声借着酒劲，将方玉茗压在自己的床上，扯下她的衣服，在她的颈窝狂吻。方玉茗无力挣扎着，哭喊着“不要！大少爷，不要！”直到锦缎床铺上的丝绣牡丹被处子之血染红了花心，方玉茗的泪水也濡湿了枕头。

“你没得选，你遇到了我，你这辈子没得选！”杜秋声道。

就是那一夜，他们有了女儿静儿。杜秋声和女儿并不亲近，看着女儿的眉眼，他就想到方玉茗冰冷疏离的神情，他总在想“她的娘亲不爱我，我又为何要爱她！方玉茗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乎这个女儿，我要方玉茗来求我，求我怜惜这个女儿。”可是若是没有静儿呢？方玉茗也许早就离开杜家，离开徽州，永远离开他了吧。

杜秋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看窗外，方玉茗已经出去了。天都黑了，她怎么一个人回茶场去？杜秋声在衣橱里拿了件披风，也出去了。

且说方玉茗刚出院子就看到蓝雪莹走过来，不知是凑巧还是她在此守株待兔。

“你这个贱人！自己没用，还害得我被大哥骂，你就是这个家里吃白食的！”蓝雪莹破口大骂。

方玉茗的手攥紧了衣角，咬紧了嘴唇，许久才开口道“我要回茶场去了。”

“你不过是个下人出身，装什么清高！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回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蓝雪莹最恨死就是方玉茗这个与世无争的样子，不管怎么打她骂她侮辱她，她都不回应，就好像卯足了劲，却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泄气。

方玉茗刚走到前院，杜夫人也过来道“秋声一回来你就受伤了，又忙着盟会的事，也没好好给他接风洗尘。现在事都忙完了，今晚我们一家子要好好吃顿团圆饭，你不在屋里伺候丈夫，又要去哪里？”

方玉茗先行礼，才小声道“我回茶场去。”

杜夫人道“你发什么疯！你成心给秋声添堵是不是！难怪你们总是吵架！”

这时只见张妈慌慌张张跑进来，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

杜夫人直皱眉头，蓝雪莹跟出来，尖着嗓子道“掌嘴！天杀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谁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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