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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修士在这个林子里待久了都知道兽潮的可怕,虽然一时惊慌,却不至于失措,一边咒骂着突如其来的兽潮,一边穿戴好衣物拿好武器。..
竹取转身从帐篷里出来已经披上了斗篷和带好了包袱,那柄剑也好好的挂在了腰间,有修士要来帮他收拾帐篷,他抬手拦住:“来不及了,能带走的就带走,帐篷不要了。”
修士纳纳地道:“这是头领的主帐……”却被竹取打断:“命都要没了还管这些?”竹取冲到另一个棚子里,拉出还晕着的空泽,老者上前扶了一把,“空泽我来带着,竹取你赶紧找行阵图,找出最近的路。”
“路线昨晚我就看过了,”他把空泽扶到老者的背上,大喊道:“我们往南走,躲进阵法里就没事了。”
凌陌十分后悔对两个守夜的下了重手,现在营地一团糟两货却还睡着,他不理会其余修士怎么叫他俩都叫不醒的着急与不解,将其中一个扛到了肩上,“这一个我扛着,你们把另一个带好。”
带着瑞火纹面具的修士感动地背起了另一个睡着的修士,道:“大哥会在前面领路,东南兄一定要跟紧了,西北兄你也别落下。”
头上罩着黑衣的云若若点了点头,头顶忽地掠过一片哗啦哗啦的响声,犹如千万个巴掌在上空拍响。
凌陌和修士们抬头看去,就见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般铺天盖地,那是被兽潮惊飞的鸟群,成千上万的翅膀扑棱声甚至盖过了雨声。
有光穿透雨幕,刺破了黑暗,那是一簇明火,不算强的光亮照亮了众修士脸上的惊慌,大家都回过神来,竹取大喊:“都别愣着,神行术都使出来,兽潮就要来了!”
凌陌将掌心的火举高,飞跃而起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引过明火插在竹取的腰间,他把肩上的修士又往上托了托,倒映着火光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慌乱:“我在,这火就不会灭,你尽管带路。”
竹取将树枝往腰带里塞了塞,感受到那并不灼热的温度,他又朝凌陌点点头,回头朝修士大喊:“都跟紧我了!”随即不再浪费时间,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向南面飞奔。
凌陌一把捞起云若若,足尖一点跃上了树杈,带着两个累赘在树间飞跃,“想活命的跟着火光跑!”
雨幕中那簇燃动着的明火成了众修士唯一的指路标,竹取的身影几乎快成了一道光线,可那道飘渺不定的光始终没有灭,即使在穿过汹涌的溪水时它也只是忽闪了一会儿,然后又发散出明亮又朦胧的光,告诉修士们全力往前跑,不要停,也告诉修士们天塌下来头顶还有一个家伙正带着两货在树间窜来窜去。
鸟群终于全部飞远了,天却依旧暗沉,雨从水帘变成了珠帘,拍打在众修士的身上脸上,雨声渐小,那奔腾声却越来越大,混乱沉重的鼓点砸在众修士的心头,体内的灵气被不断的抽取,速度又提升了一个阶段。
凌陌紧盯着那簇火光,脚下的树枝被他踩的一弯,他借力跃上了另一棵树。他肩上扛着一个腋下夹着一个,就怕树枝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他踩断了,然后失衡摔下去。
云若若被罩在湿漉漉的黑衣里,被凌陌这样带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一声不吭地闭着眼感知四周,那磅礴的气息聚成潮水涌过来,甚至都能感受到林子在微微的震动。
在前面穿梭的那道光线慢了下来,甚至断断续续地停顿成光团。有夜视能力好的修士发现了前方的路不再平缓,坡度越来越陡峭,就连脚下的泥地也变成了坎坷的山石。
就在修士们的速度开始减慢时,“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不是雷声,地上的石子开始颤动,却被雨水压的不见尘土。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有修士的心口也随之颤抖,背着空泽的老者大声提醒:“不要回头!赶紧跑!”修士们听闻后忍住了心中的惊惧,咬紧牙关,神行术都催发到极致,双腿似失去了知觉,只是在无意识地快速奔跑。
凌陌也不回头,透过树杈看着那道向上延伸的光线,知道竹取怕是爬上了陡坡,想要带众修士往高处去躲避兽潮。知道有地方可以避一避,他心中也安定了不少,逃了那么长时间,腿还好,双手已经开始酸痛,凌陌就怕再过一会儿手使不上力一不留神把俩货给丢下去了。
后方轰隆轰隆的巨响仿佛山洪爆发,如雷贯耳,凌陌正跃到半空,忽觉背后一紧,一只手在他背上摸了两把,那咸湿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衣衫刺得凌陌一颤,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撞树杈上。
他险险地在树干上一蹬,跃到了另一棵树上稳住身子,喘了口粗气,就听到肩上的修士迷迷糊糊地发问:“我这是怎么了?”然后双手撑在凌陌的背上惊慌地问:“你谁啊?要带我去哪儿?!”
凌陌没好气地回答:“你别乱动!又不是强抢良家妇女慌什么?!”他稳了稳身子继续带着修士和云若若逃命,良家妇女还乖乖的呢,一个公的怕什么?
修士听后,愣愣地问:“东南兄?”然后又突然惊叫:“东南兄那是什么?哪来的兽潮?!它们要过来了!”随即又是巨响不断,后方的树木被兽群蛮横地撞倒,趴在凌陌肩头的修士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对对凶狠的兽瞳在夜色和雨幕中发着蓝绿、土黄甚至红色的幽光,汇成奔腾的浪潮,暴虐地吞噬一切障碍。
“闭嘴!”凌陌被他的声音震的耳鸣,跟着前面的竹取爬上陡坡,树木也开始稀疏且倾斜,他要费点灵力才能准确地从一棵树跃上另一树,根本无暇顾及肩上的人在说些什么,“再吵就把你丢下去喂妖兽!”
不止是凌陌开始吃力,地上爬坡的修士的也行进地十分缓慢,这陡坡实际是座奇峰的背风坡,爬上去大概就能避开兽潮,但是这样的峭壁越往上越,加上下雨天山石较滑,对于修士们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竹取依旧在前方指引着修士,顺着他爬过的路线往上爬是唯一减轻难度的办法。
很快老者和带着瑞火面具的修士落在后面,他们的双手不便,既不能攀扯树枝,也不能抓住山石,加上背上还要驼着一个人,一路过来已经是筋疲力竭,如今不过是靠一口气撑着。..
不过是一瞬间,兽潮就逼近了他们,首当其冲的是一群棕褐色以及棕黄色毛色黑色办点的妖兽,它们短而圆的脑袋上一双幽绿的眼睛宛若鬼火,长着倒刺的舌头从布满利齿的嘴里突出,凌陌甚至能听见它们混乱步点声里夹杂的哼哧声。
就像鬼界守着黄泉路的地狱犬,同样看到这副场景的修士们就没有凌陌那么冷静了,有修士惨叫一声,闭着眼拼尽全力往上爬,修士们都惊醒过来,埋头爬山不再看下面。好在那簇明火能给峭壁带来一点光亮,竹取的声音从上方远远地传来:“大家都加把劲儿!这里树高枝粗,到上面就妖兽就上不来了!”
凌陌靠着一根树杈,也朝后面的修士喊到:“只差一点了,别落在后面当肉包子!”听到有安全处可避,修士们都稳住了心神,压榨出体内最后的灵力。肩上的修士回道:“这要是落下了连肉包子都不如吧?”
“说了让你闭嘴,要不你下来自己爬?”凌陌调整了灵息又准备继续,要不是这修士开口他都忘了肩上这货已经醒了,“别别别,东南兄我现在腿麻的厉害,您继续我不说话了,东南兄你辛苦了。”这修士练练告饶。
凌陌也知道现在放下肩上这货就是让他去送死,只能一路扛到底,好在后来这货学乖了不乱动也不开口让凌陌省了不少心。
然而下坡传来的惊呼打乱了凌陌的步伐,他回头望去,就见那些犬型妖兽窜上了缓坡,在山石间飞快地移动,在树丛的遮掩下犹如黑色的影子。有几只跃上陡壁又摔下去后,长哮几声,于是犬型妖兽都聚集在缓坡处,跟在修士后方攀爬起来。
那凄怆又凶恶的长哮声划过峭壁上修士们的心头,握住藤蔓树根,抓着山石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落在最后的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和老者感受到了那恶灵般的目光,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者扶稳了背上的空泽,侧头对瑞火纹面具的修士道:“孩子,别怕,它们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他喘着气,却没发现自己的尾音有些发颤。
“嗯。”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咬了咬牙,一手扶着背上的人,一手抓着凸起的树根吃力的往上爬了几步,换了口气抬脚踩在石块上正想加把力时,忽觉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后倾去。
“小心!”老者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已经向下滑去,慌忙之中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山石才堪堪止住了下掉的趋势。
在修士们的慌乱中,“晖平!抓住绳子!”一个带着兰草纹面具的修士丢下一段打结的衣服,带着瑞火纹面具的修士在山石松动之前抓住了衣服,刚抓稳就听到了妖兽的抓挠声。
那些妖兽眼见落单的晖平带着一个修士悬挂在它们上方,越发的兴奋,爪子有力地抓着山石,敏捷地向晖平奔来。
另一个带着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和兰草纹面具的修士一起拉着衣服:“晖平,赶紧上来!”
晖平试着扯住衣服向上使劲儿,衣服的绳结处却开始滑动,他急忙卸去力道,应急的绳子并不是很牢固,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修士的重量。晖平抓住了背上修士的手,在背上修士滑下来的一瞬间用脚勉强踩住一块山石,借力将绳子缠在了那个修士的手腕上,然后将他托举起来:“你们拉他上去!”
上边的老者看清了晖平的动作,急道:“孩子,别做傻事儿!”
晖平又将那名修士的腰带抽出一半绑在绳子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摇摇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晖平…你别放手…”百草纹的修士哽着嗓子说不话来,雨水在他的面具上汇聚然后从他的下巴处滑落,他能清楚地看到领头的妖兽已经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扑向上方的晖平。
柳叶纹半面具的修士抓着树枝拼命将绳子向上提,他甚至用牙咬住绳子往上拉扯,却只有一个昏迷的修士被拉上来,晖平依旧在峭壁上缓慢地蠕动。
其余的修士停在峭壁上,沉默的看着晖平挣扎,他们已经能想象那只领头的妖兽扑在晖平身上,然后就是血肉横飞尸骨无存,有修士愤恨地攥紧手,脖子上青筋凸现却无能为力,那十几丈的距离隔着生与死。
头顶突然有一声惨叫传来:“啊啊啊!东南兄我没乱动你干嘛丢下我?!”一名抓着藤蔓带着的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身影向他砸来,险些松开手摔下去。
一个黑影落在他身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稳住身子,扶好某个突然飞来的修士,见他嘴里还在嘟囔:“往上爬的好好的干嘛又往下坡跑?!”气道:“那你有腿有手就自己往上爬啊!”扯过藤蔓塞进他的手里,带着鲤鱼面具的修士侧头看去,就见之前伸手拉他的黑色身影抓着树根慢慢往下退去。
“西北兄你也在这儿?,”他惊愕地瞪大眼睛:“刚刚那是东南兄?!”还未等他惊叹凌陌的身法,就听下面的修士传来惊呼:“晖平小心啊!”
他低头望去,那只领头的距离晖平不过咫尺,老者大喊:“快避开!”晖平却不再动作,已然力竭,他轻声道:“来不及了。”
的确来不及了,那只妖兽后腿蹬地向上跃起,几个修士不忍地闭上双眼,却也有修士感觉到有个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带起一片疾风。
白色的火光越过晖平的身侧,穿透蒙蒙细雨,随之流动的风微微掀起晖平的衣摆,准确地集中妖兽的额部,轻微的击打和灼烧声后,妖兽一声哀鸣,跌落在地,顺陡坡滚落,摔进了妖兽堆里。
火团在炸开后熄灭,一截粗壮的树枝掉落在地,凌陌也落到了峭壁上,拽着手里的藤蔓踩在山石的缝隙中站稳了身子。
晖平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还好好的,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是凌陌挡在了他的后面。
“不是来不及,是刚刚好。”凌陌开口安慰了一下这个可能已经连遗言都想好的年轻修士,毕竟这种妖兽是最可恨的猎食者,因为它们对待猎物从不一击毙命而是慢慢啃咬,在活着的时候享受身体被撕裂的痛苦,那无疑是种残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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