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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陌带着云若若从水面上冒出头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柔和的晨光照亮了河岸对面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桑榆林,隐隐有几具尸体倒在桑树榆树下,逃离尸体堆后在水里潜了许久,看见光亮后入眼的还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凌陌几乎已经麻木了,他费力地带着云若若爬上晕染着粘腻血迹的河岸,拍了拍因为闭气太久晕厥过去的云若若。
云若若被凌陌拍了几下背后吐出一大口水来,随即咳着清醒过来,迷茫了一会儿又突然抱住凌陌的胳膊,紧张地看向他身后,元先生撑着染血的竹竿“咯嗒咯嗒”地走到凌陌背后,叹口气道:“后生,即便毁了契约石对你也没好处还惹了一身伤,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乐意。”凌陌撑着云若若的手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蒙了一层白霜,他冷眼看向元先生:“我既然已经按照先生的要求毁了阵眼,先生还管这么多作甚?”
元先生知道凌陌这是杀戮太久,还没从中缓过神来,也不介意凌陌的态度,反正听着凌陌虚弱的气息看样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办到,”他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竹竿,一股清新的灵气飘向凌陌和云若若,“说了会助你脱困就一定会帮你到底。”
被灵气萦绕着的云若若又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她额前红光一现,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从她额中飞了出来,随后绕着他们拍打着翅膀,最后飞到他们头顶时“噗嗤”一声化为光末散落,星星点点的灵粹落在凌陌和云若若身上,云若若脑中一片清明,胸口的疼痛也好了许多,她吐出一口浊气,忽地又被凌陌揽过了肩膀。
听见稻田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凌陌抓着云若若肩膀的手一紧,立刻带着云若若疾步沿着河岸往前走去,稻田那边已经有修士在搜查了,逗留地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元先生见凌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愣了愣,“也罢,我就送你们一程吧,”他用竹竿在地上敲着跟上凌陌的脚步,用幻术隐藏着凌陌留下来的踪迹,边走边道:“你若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一件易事,我有条捷径可以让你找到出口,你往西处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多谢先生指点。”凌陌的声音沙哑无力,想来已是疲惫至极,他和云若若相携着走在前面,真的往西走进了一片狼藉的桑榆林,河营里的修士被早就被元先生杀了个精光,清晨的薄雾中透着一股血腥味让人格外的不舒服。好在又按照元先生的指点拐了个弯,那股血腥味逐渐淡去了,走出了开阔的桑榆林就是一片翠绿的药圃,只是先前连血腥味都不怕的云若若在见到这片药圃时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儿。
凌陌便想要伸手安抚她一下,手伸到一半他脚下一绊,身子就噗通一身栽倒在地,云若若惊慌失措地去扶他,却只能拉起他半个肩膀,云若若抓着手下被血浸染透的衣料,看着凌陌试图爬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回去的场景,心里急得不行偏偏又不敢出声。
后面的元先生听到声响后皱起了眉,他走到凌陌身前,本想用竹竿把他挑起来,但想到离药圃只有几步距离了还是耐着性子躬身去拉凌陌,元先生拉起凌陌的手腕,关切道:“后生,可还能撑住?”
凌陌半支起身子,摇了摇头,仿佛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借着元先生的手缓缓地站起来后又是一个踉跄,云若若看得担忧不已,正要把凌陌的手往自己肩上架,忽觉一股冲力袭来,还没反应过来,元先生的掌风已经把他们再次推到在地,摔得云若若有种五脏六腑都要拧起来的感觉。
“你···我如此待你··你竟然敢恩将仇报···”元先生目眦尽裂,指着凌陌的手气得发抖,有血从指尖滴落在凌陌的衣摆上和干涸的血迹混杂在一起。
“你以为把杀阵埋在地里,我就看不出来了?”凌陌把手中折断的骨刃丢到一边,起身拍了拍衣摆,像是嫌脏一样,厌恶地回道:“你大概是不怎么识字吧,恩将仇报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别侮辱了它。”
“好!你好的很!”元先生见凌陌识破了杀阵,也不再多费口舌,掌下御风往凌陌的天灵盖上拍去,“我送你一程你不要,那你就永远别走了!”
凌陌正视着元先生愤怒的样子,躲也未躲,然而有个身影比元先生的掌风更快,几乎是一闪而过便挡在了凌陌面前,元先生被惊得掌风一偏袭向了云若若的面门,凌陌心里也是一惊,拉着云若若往旁边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掌风撩起云若若脸上的碎发扑向云若若的脸庞,云若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面具传来了“咔嚓”的细微声响,随即裂开掉落,掌风却在这时消散了,凌陌一把搂住云若若,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
元先生收掌捂着被凌陌刺伤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脸色铁青不可置信道:“刀上有毒?!”
“是啊,”凌陌终于稳住了心神,搂着云若若起身,面无表情道:“我不怎么会配毒药,也就毒蛇毒蜈蚣毒蝎子混杂在一起而已,又放了许久,不知道用起来效果怎么样,大概不怎么好受吧?”
元先生半边肩膀又麻又疼,即使他运起全部灵力抵抗酸麻感也很快蔓延遍了全身,他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离,腿一弯就对着凌陌跪了下去,姿态狼狈嘴里却还在放狠话:“没有我帮你你也出不去的,你和你弟弟也活不了!”
“帮我,你这也叫帮?你处心积虑给我们下套一步步地把我引向千剑阁,不就是为了让我毁了千剑阁?解除了自身封印还不满足非要独占千剑阁的阵中压制的灵脉,却没想到我把千剑阁的阵法毁了个彻底,让你和千剑阁都摸不着那条灵脉,你这才起了杀心想要把我给献祭了,夺取我体内的灵力。”凌陌边说边拎起元先生的衣领拖着他往药圃走去,他拖地有些费力,云若若想要帮他却挣脱不了凌陌的手,只能作罢。
“你懂什么?!”元先生见凌陌识破了一切,原本铁青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挣扎着道:“庄子原本是我的!阵法都是我修得!我原本才是这里的主子!他们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来谋取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毁了我生长的一切,我拿他们点灵萃又怎么了?他们从我这儿取了这么多东西,我凭什么就不能拿走他们的灵脉了?凭什么我就要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压榨?!”
凌陌把已经全身麻痹的元先生丢进药圃里,看着那些灵药瞬间化为荆棘缠上元先生的身体,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灵粹是怎么来得?灵脉又是从哪儿引过来的?你不想被他们压榨想要有报复的力量,你就去设这些个杀阵了?这就是你反过来去怂恿邱先生和常石压榨底层修士的理由?怪不得千剑阁要把你封印起来,你这种摄人心魄的邪魔就该一剑杀了。”
“邪魔?我是邪魔那你是什么?炎天帝君,你当千剑阁是怎么看中我这块地的?还不是因为你屠了他们满门把他们往偏路上赶?”元先生大口喘着气,神色狰狞地道:“你想想看,就因为你这一怒引发了多少事?我和那些底层修士们哪一个不是因为你和千剑阁之间的仇怨而落到这个地步的?你去招惹了千剑阁酿成的苦果却要连带着我们一起来帮你吞,你这个罪魁祸首如何有脸面说我是邪魔?!”
凌陌听着元先生的话身子一僵,怔愣地看着元先生在荆棘丛中挣扎,一个失神手里牵着的云若若已经冲了过去,抬脚就把元先生支起的上半身给狠狠地踹进了荆棘丛里,凌陌惊了一下:“若若,回来!”把还想再踹的云若若拉回来后,看着云若若气鼓鼓的样子凌陌有些好笑,便也不再和元先生废话,正色道:“我有没有这个脸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把你当成邪魔封印起来的修士很快就会赶来了,有什么话你便和他们说去吧。”
又是中毒又是身处杀阵,元先生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那些修士手底下逃脱了,说不定还能帮他阻拦一下那些追来的修士。凌陌放了心,拉着云若若从药圃的边缘绕过,正往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像是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一下子流到了地上,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云若若想回头去看,却被凌陌扶住了脑袋,“别看。”
云若若便收起了好奇心,乖乖跟着凌陌往前走。
凌陌没想到元先生居然还有力气自尽,讶异过后又急忙拉着云若若往田坡下躲,远处的桑榆林很快就传来了骚动,许是那些修士们发现了尸体凌陌隐隐听到了几声哀嚎,随即有愤怒的脚步声往这个方向本来。
凌陌小心翼翼地拉着云若若贴着田坡从阴影处翻了过去,落地时凌陌扶了云若若一把,一转头就见着另一队守卫看向这里,凌陌拉起云若若就跑,一把长刀已经往凌陌的方向投掷过来,擦着凌陌的脸颊扎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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