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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寒眼里，凌陌对付这些修士和鬼就和玩一样。

而在凌陌眼里···也确实毫无挑战性，和玩差不多了。有了楚寒拦在殿门口，他用阳火灭了魂池中所有的恶鬼，又和楚寒搜寻一遍整个峡谷，解决掉了几条漏网之鱼后，凌陌终于从存活的修士口中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这个专养鬼的峡谷靠阵法隐藏在这里已经许多年了，因此青州这一带才会经常闹鬼。虽说盘踞在人间已经多年，但按照仙界和妖界的算法，时间也不算长，因此根基还没打稳，轻易就被楚寒和凌陌闯了进去。

这下事情都清楚了，从外面的阵法，魂池布局，还有修士的言行来看，这个峡谷是千剑阁的据点无疑了。而先前凌陌和楚寒灭掉的那个据点应该也是千剑阁的，炼制出来的妖兽就是送往这里，用这样妖兽来喂养出来的鬼怪虽然缺失神智，但十分容易控制。

而先前那个妖兽的据点被凌陌和楚寒端了，那就断了一条妖兽来源，吃不饱的恶鬼就打破魂池，顺着水流跑了出去到最近的荆州作乱，而慌了神的修士们没有处理好泄露出来的妖兽尸股，尸毒入了水水又汇入江中，这才引发了那一场瘟疫。

作乱的根源终于找到了，解决起来也容易了，凌陌将峡谷中搜寻到的灵粹通通倒入了江中，在灵气的滋润下，江中的鬼气妖毒应该能全都解了，只是效果如何还得确认一下。

凌陌和楚寒是在半夜回得荆城，他们在开岳江耗了一天又在峡谷耗了许久，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两天时间，这一趟解决的问题也不少，不算浪费时间。

只是还有个很大的问题没解决。凌陌在进农宅前又往远处看了一眼，那是李宅的方向。他们走这一趟解决了荆城之难，却还是没弄明白李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养鬼的据点解决了，另外他们还得去荆城周边看看有没有其他炼化妖兽的村子，那么多鬼怪要养大可不容易，总得来说，凌陌和楚寒还有得忙活。

凌陌按了按额角，将脑中杂乱的思绪给压了下去，他现在只想换身衣服，即使用过清洁术他也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那种腐烂的味道，尤其是那领主的口水滴到他手上的一幕总是在他面前回放，差点让他把手给洗脱皮。

他往后院走去，给自己打了点水，再回房时，看见门槛上缩着小小的一团，他愣了一下，“若若？还没睡？”他记得他和楚寒回来时院中没有一点灯火，于是又改口道：“我吵醒你了么？”

云若若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眼中还有些许朦胧的睡意，她打了个哈欠道：“我就是想来看看。”像是确认了什么后，她放心地眯起了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目送她回去的凌陌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想到她边走路边揉眼睛的样子又忍不住勾起唇角，暂时把自己的手曾沾染到口水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换了身衣服，一觉睡醒的他又恢复了一身清爽。

直到他看见楚寒和墨耶坐在院中研究一只眼珠子，那只眼珠是灰色的，还带着些许血丝，凌陌一眼就认出那是先前被他斩杀的鬼怪的眼珠，于是他瞬间回忆起了某些不美好的场景。什么清爽都不复存在了，他满含怨念地对楚寒道：“你们大清早的看这个，还能吃下早饭么？”

“早饭？！”墨耶一拍脑袋，“对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他说着就要起身，楚寒一把按住他，“你别说风就是雨好不好？你一个鬼整天想着吃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和饿死鬼是近亲？”

“我要是和饿死鬼是近亲，那你就和吝啬鬼是近亲！”墨耶回头瞪他，嘴上没有丝毫的退让。

好在在他们吵起来前，云若若过来救场了，“早饭来了。”

凌陌看到云若若端过来的白面馒头有些讶异，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是云若若跟恬昭学得，他边在心里惊叹她的学习力，边随手取了一个啃了口，正待咽下，楚寒朝他微微扬眉道：“你看你这不是吃得挺好么？”

凌陌一噎，那个鬼眼还摆在他面前的桌边，他这会儿看着也没那么膈应了，便问楚寒和墨耶：“所以你们从中看出什么了？”

“看出的可多了，”墨耶已经啃完了一个馒头，擦了擦嘴角道：“这鬼啊，叫泥螺鬼，他的一只爪子握拳和铁锤一样，另一只爪子却长成了螺旋状，它们就喜欢吃脑浆，那个螺旋爪子就是用来在脑袋上打洞的。”

一爪握拳成锤，一爪成钻，凌陌想起那鬼与他缠斗时确实喜欢用巨大的拳头来攻击，但在他看来这样的攻击并不强悍，他想着想着又联想到了李宅，先前他就发现李宅的那两个木匠是被给锤死的，还是一击毙命···凌陌忽地起身，“不对！一定还有其他据点，这些鬼怪太弱了，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恶鬼！”

楚寒略微一想也明白了凌陌的意思，光凭峡谷里那些修为低下的恶鬼，很难犯下李宅这样的惨案却又不惊扰周边邻居，一定有更高级的修士在控制着一批修为深厚的恶鬼，而这批修士便是峡谷和山村那些邪修的上司，等抓到了这批修士，这恶鬼一事才算真的解决。

“你要怎么把那些恶鬼找出来？”

“已经知晓了目标，找起来肯定比先前那样慢慢搜寻容易。”凌陌的手搭在桌边轻叩着，千剑阁养鬼怪的目的很好猜，他们也不过是想培养出一批恶鬼，趁着鬼界王权交替时杀进鬼界给自己挣个立足之地罢了。

那这批恶鬼一定不可能像先前那些鬼怪一样，用炼化的妖兽来喂养，这样的恶鬼是没有煞气的，要想养出凶煞的恶鬼，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喂他们吃人了，可这青州一带虽然经常死人，但真正大规模死亡的事件却没有，凌陌基本确定那批修士一定是隐藏起来了，要想找到他们又何其困难。

凌陌苦苦思索时，云若若倒了杯茶递给他，试探道：“不如我们去西北方看看吧？”

见凌陌不解地砍过来，云若若便把先前看见一帮修士把小乞丐带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压低声音道：“那个扛着小乞丐走得应该是源生，他或许认出我来了。”

“源生？”凌陌微微讶异，“你确定是他吗？”

“是他，他的眼神和先前一样，”云若若很笃定的点头，“我也不会记错他身上的味道。”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们带走的那个乞丐也不简单···”凌陌也相信云若若不会认错，只是源生的出现的确让凌陌有些摸不着线索，按理来说源生是无门无派的底层修士，千剑阁真的会让底层修士来参与到炼鬼计划中来么？还是说源生的身份其实也不简单？

“那个乞丐···”云若若将袖子撩了起来，将手腕展示给凌陌看。

她白嫩的手腕上原本就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疤痕，而在这些疤痕中，一个青紫的牙印显得格外显眼，凌陌一惊：“怎会如此？你还好吧？”

“不过看着吓人而已，已经没事了。”云若若朝凌陌笑了笑，一旁的墨耶插嘴道：“安啦安啦，就是沾染了些鬼气，我早就帮她处理过了。”

“你帮她处理？”抓着云若若手腕的凌陌侧头看向墨耶，连楚寒也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投到了墨耶身上。

他们的目光有些复杂，墨耶茫然道：“怎么了？”

“无事。”凌陌见云若若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便松开了她的手腕，又问她：“你为何觉得源生说得西北是在告知你方向？”难道不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名字么？

“是眼神，我觉得他眼神很奇怪，不像是要和我打招呼反倒是像在催促我赶紧走，”云若若将自己的袖子理好，“而且他若真的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不会等到我开口问他他才走出来，他或许一开始并不想与我说话，后来思量过之后才走出来的，所以我觉得他的话很有可能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几句对话云若若就能从中看出这么多，同样在场的墨耶不由地在心中惊叹：这小傻子怎么会变得如此敏锐？简直恐怖如斯！

突然不傻了的云若若又接着道：“我其实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他并无恶意，他先前在林中也帮过我们啊。”

其实光凭先前的事还有云若若的话，凌陌很难确定源生有没有恶意，他静默了一会儿，又问楚寒：“你觉得如何？”

“去看看吧，我们暂时也没有其他方向了。”

凌陌点头：“那便去西北方看看吧。”

这个西北方，自然不会是在荆城内了，云若若是在城外遇到源生他们的，那这个西北就是荆城西北方了。

荆城西北就是青州的省城重锦城，两座城池间相隔了一大片的村庄郊野山林，源生所指的西北究竟是指郊野还是指重锦城还得去仔细查探才能知晓。

重锦城是靖王府的所在地，自然比荆城更加繁华，就连郊野的村庄都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然而这美好的田园风光看在凌陌和楚寒眼中却觉得很诡异。

邻近的荆城都还在为青黄不接而苦恼，这重锦城怎么就坐等丰收了？

夜幕一点一点的沉下来，从山林中一路搜寻过来的凌陌看着田地里长势很好的庄稼，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村中打听一下，另一旁的墨耶却不断地打着喷嚏。

云若若好心地给他递了条帕子，“墨耶你是不是着凉了啊？”

“鬼才不会着凉呢···”墨耶说着又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道：“不行，这里有祛邪香的味道，肯定有道士在此处做过法。”

“靖王在重锦城养了许多道师，再往人多的地方走，驱魂的东西会越多，”凌陌解释了一下，又好心提议道：“你若是熬不住不如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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