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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色宾利开出停车场,温玉初才佝偻着腰站直身子,被岳山抓住的是右手,他一边用左手隔着衬衫揉搓疼得发麻的手臂,一边紧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妈的,装什么装?!
他一向清澈泛着笑意的眼睛里弥漫着鄙夷、怨愤的暗光,整个人立在空旷昏暗的停车场,像一头险恶的兽,哪还有半分花美男的美好?
梁孟峤发来的地址是在一条胡同里。
在胡同口,乔乔看见了梁孟峤的车子,赶紧让岳山在旁边停下。
车子刚停好,没等她开门下去,迈巴赫后排门就被从里打开,紧接着,明光蹭亮的手工皮鞋落在青砖的地面上,梁孟峤神色淡漠地从车里下来,没有停顿,径直走几步过来替乔乔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两个人有一周没见,乔乔原本正隔着一层灰蒙蒙的车窗瞧着他笼罩在夜色里的面容,眼见他往这边走还没回过神来,自己边上的车门便猝不及防被打开。
她顿时:“……”
这个地段较为僻静,商铺极少,路灯不是很亮,眼下已经接近九点半,近处唯一的光亮便是两辆车的车前灯。
梁孟峤见她没下来,微微一愣便俯身去瞧她,同时开口,嗓音低沉:“嗯?”
前排岳山和岳水在梁孟峤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下去并无声问候过了,因此,当他俯身探头凑过来瞧她时,像是一下子破开了光与影,只剩两人独处在昏暗幽静的空间内。
车顶灯没开,梁孟峤只能借助周围微弱的光打量着她。
一周没见,虽然两人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聊几句,但毕竟不是见面。
乔乔脸上还带着晚会的妆,只是在旗袍外面套了件长及脚踝的风衣,幽暗之下,不似舞台上素手抚琴时的圣洁韵致,反倒越发显得她本就明媚秾艳的五官深邃精致,独带一丝挠人心肺的魅惑,不由得他眸光涌动,冷沉锐利了近一个多小时的眉眼就这样柔缓了下来。
这一刻,梁孟峤不禁庆幸自己先前已经看过晚会直播,不然的话,这会儿怕是要失态露出马脚。
当然,他的“马脚”早就被乔乔识破了,只可惜他还尤不自知……
与他相比,乔乔在怔愣之后则有些失神。
他身后有昏暗的光,陡然凑近的面容因背光愈发模糊,但线条流畅的轮廓和黑沉沉漆黑明亮的眼睛依旧令她心悸。尤其是他刻意压着的声线,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经过光影的润色便性感撩人的一塌糊涂。
虽然这几日时不时的有“私照”聊以慰藉相思之苦,但乔乔还是很没出息的感觉又被梁孟峤给无形撩了一把。
“下来?”
梁孟峤盯了她一会儿,她眼中的神色看不分明,便又问了一句。
乔乔回神,摸摸鼻子,讪笑了一声:“嗯。”
闻言,梁孟峤便直起身子侧站在车门后边,同时宽大的左手垫在车顶内侧,一副静心等候、用心呵护的样子。
乔乔随后下车,站定后见他神色如常地收回动作,她歪着头瞅着,心尖尖上便似抹了一层蜜,甜丝丝的。
梁孟峤正抬眸望着胡同里面隐约透出的亮光,没注意她的动作,开口说:“餐厅在胡同里面,不大好停车,走过去吧。”
幽静的老胡同里,夜色烂漫,灯火迷离,乔乔私心里觉得如此的氛围很是能催发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不可言说的心思,闻言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便并肩往里走,陈辰和岳山岳水隔着十米远跟在后头,司机留在车上。
胡同里也有路灯,光线柔和暖黄勉强照亮路面。
不知怎的,两人一时间颇为默契地都沉默下来。
乔乔一边走一边听着梁孟峤的脚步声,皮鞋踩踏在青石砖上,声音极为清脆,节奏沉稳笃定。..没走几步,蜷在袖中的手指便开始下意识地一下一下随着他的节奏扣在掌心上。
一直走了有三四百米,到了一户宅子前。
真的是宅子,门楼下左右各挂着一盏六角宫灯,里面是电灯泡,在浓重的夜色里发出两团明亮柔和的光,照亮了门下小片地方。
乔乔抬头,能看见门楼上飞扬的檐角、门楣上的砖雕,门扉上的兽头铜环,还有匾额上,好像写的是“随园食府”?
梁孟峤似是对这里很熟悉,上前径自推开了门,又回头对乔乔说:“进来吧。”
乔乔忙跟上。
迈过门槛,再绕过影壁,里面则是老京城的特色四合院,青砖灰瓦,四面廊下都挂着灯笼,却只有几间屋子里透出光亮,院子里有花枝木影随风摆动影影绰绰散发着草木清香。
这么久了,又因为一颗心都扑在梁孟峤身上,乔乔眼下望着这古色古香的院落,有几分熟悉,倒也没有什么激荡怀恋的情绪,仿佛前世种种虽未忘却却已深埋。
地方不小,人却极少,很是安静。
直到乔乔跟着梁孟峤走到东北角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门口,才有一个人迎出来。
这人一照面便笑着与梁孟峤打招呼:“来了?”
梁孟峤似乎也罕见地含着笑意:“嗯。”
简单两句,没有过分的寒暄,可以看出梁孟峤和此人极为熟稔。
借着房间里投射出来的灯光,乔乔打量着来人。
约莫三十岁,穿着黑白两色的唐装,个子比梁孟峤稍稍矮上一些,倒也是修长挺拔,面目周正,浓眉大眼,嘴角噙着儒雅温和的笑,长身玉立站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像是一个熟读圣贤书的书生。
这时,梁孟峤微侧过身,指着“书生”朝乔乔介绍:“他是杜良,这里的老板,我朋友。”
话落,又朝杜良简洁明了地说道:“乔乔。”
早在乔乔随着梁孟峤走过来的时候杜良就在打量她了,这会儿,经由梁孟峤介绍两人互相打过招呼后,杜良便示意两人进房间边说道:“时间正好,菜刚准备好。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嗯。”梁孟峤应声。
杜良又出去了。
房间里木桌木椅都是原生态的颜色,只刷了一层清漆,上面雕刻着吉祥图纹,另外就是陶瓷茶具、浣纱格子窗、窗下软榻、刺绣屏风等。
梁孟峤替乔乔拉开一把椅子,说:“这算是他的副业。家里往上几代都是走仕途,他偏爱捣鼓吃食,大学毕业之后那一年背着包把国内大大小小的城镇都走了一遍,专为了收集各地特色。回来就拿家里这套祖传的房子改成了私房菜馆,把他家老爷子气得差点住了院,还被他老子打了一顿,可他倒好,愣是一头扎到里面出不来了。”
自从来到这,乔乔便发现梁孟峤整个人的状态都很轻松,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眼角眉梢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和杜良的关系肯定特好。
乔乔心想。
不由得,乔乔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邵则清邵影帝的一张脸,似乎初见面时也是端着一份温雅清贵的风骨,实则接触之后才慢慢展露出骨子里腹黑随性的一面。
好像……梁孟峤的两个朋友看上去都是温文尔雅的?
难不成他交友还有特殊的癖好?!
想到这,乔乔不由得心尖一抖,整个人从里到外顿时不好了。
他上次临时去m国出差时陆婶跟她抱怨的话一下子窜进了耳蜗里,似乎京城里有不少人说,梁孟峤是个断袖?!
天地啊!
原本她并没有怀疑过,可这会儿,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犯了轴跟她的心过不去,硬生生拐到了这个令人尴尬又心碎的点上。
再想梁孟峤平时对外的形象,高深莫测、威严沉稳、手段狠辣、不近女色,好像、可能、大概很符合一个霸道总裁攻的人设昂?
……
一念至此,乔乔心凉了大半截,低着头眸光定定盯着桌子腿上的花纹,不言不语、眼也不眨。
梁孟峤坐在她对面,眼见自己因为终于带她出来吃顿饭来了兴致跟她讲了好友的糗事想逗她开心,结果呢?
她人像是被点了定穴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都看她好一会儿了她都没发现。
不过,得益于如此,梁孟峤难得的有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房间里灯火通明,进来时两人都脱了外套,她墨蓝色的缎面旗袍在灯下泛着一层有些炫目的光,却敌不过她肌肤上莹润的光辉。
腮边的发丝撩起盘在脑后,有几缕垂落下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她的额头、黛眉、眼睫和鼻尖,再然后便是一截白软的脖颈,线条纤巧,消失在小立领之下。
他还记得在那浓密卷翘的眼睫下,有一双清亮乌黑的眼眸,被描画得……
梁孟峤嘴角动了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好看,她的一颦一笑一寸一毫都好看。
不能再看下去……
梁孟峤警告自己。
于是,他抬手想在桌子上敲一下提醒乔乔,手指即将接触实木桌面的一瞬又担心太过突兀惊到了她,最终,他微微压低了声音,尾音稍稍扬起,试探着唤她:“乔乔?”
梁孟峤说话的口吻一贯是偏向于沉稳平直的,眼下这么一声唤,似是夹杂着柔情旖旎,一下子落入乔乔的耳中,像是狂风阴霾里铺开的一道霞光,令她狂乱沉溺的思绪瞬间终止,拐回正轨。
对哦!
他对自己妥帖细致周到周全,他还脸红过,他会吃醋会撩她,不是已经确认过,他心里是喜欢自己的吗?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上半年他可天天回家,这两人也没去别墅找过他,真要是处了“女朋友”,或者是两个“女朋友”,能忍得了长夜漫漫寂寞难消?!
哎呀呀,真是罪过呀罪过。
峤哥,我对不住你!
同时被脑补成“女朋友”的小受邵则清+杜良:“……”
最该对不住的不该是我们吗?!
你们两口子吃醋泛酸干我等何事?!
一缕阳光照在她心头,冷成渣的心顿时暖了起来,乔乔回过神,抬眸就对上梁孟峤专注得甚是柔和的眉眼,她眼神飞快地闪了一下,讪讪地笑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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