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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孟云舒黝黑深不见底的眸子,李天霸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干脆利索道:“抱,我抱。”不知道为毛,总感觉慢一会儿,小命难保。
孟云舒满意的嗯了声,打开锁,推门进了去。
李天霸深吸一口气,抱着小家伙换了个姿势,让他趴在自个儿肩膀头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咬了咬牙,迈步跟了进去,心里暗岑道:他就不信了,不就是抱个奶娃娃么,还能比他当恶霸难?!
唔,貌似村里的妇人们就是这般抱孩子的,嗯,他没记错,确定似的点点头。
“你来做什么?”进了院子,孟云舒偏着脑袋看他。
听得这话,李天霸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一巴掌拍在自个儿的额头上,“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大事忘了。孟爷,我是来问问您最近有什么事么?或者有没有人来找您的麻烦?”他担心孟云舒的安危,特意来瞧瞧。
传闻林爷确实有京城的大官当靠山,每年林爷都会帮他搜刮大量的钱财,连县太爷都要礼让三分,可见不是一般的官员,若真对孟云舒出手,他担心孟云舒抵不住,故而特地来报个信。
能逃跑总比抓紧大牢的强不是。
找她麻烦?
孟云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哪个不要命的敢找她麻烦?不嫌死的太早啊。
“没有。”
李天霸转念一想也是,林爷已经没了用武之处,想必他那背后之人不想为了一个废人大动干戈,看来是他想多了。面上笑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谁知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下一秒就直直的僵在了脸上。
只感觉胸前突然一片凉意传来,想到了什么,垂眸,神色呆滞的看过去,却见小家伙正看着他,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笑着,下面还噗哧噗哧的往外浇着水。
李天霸:“……”已经完全呆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孟云舒歪着脑袋,一双眼睛迷迷瞪瞪的,总觉得忘了点什么,无意间瞥到院子西南角的井口,才恍然想到,“哦,对了,这小崽子该尿尿了。”上次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就被这小家伙浇一身了。
听得这话,李天霸机械的扭头看她,五大三粗的汉子,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却又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只在心里怨念了声:偶的孟爷呐,你为毛不早说,他已经尿过了好伐!
兴许是李天霸的眼神太过幽怨,想让人忽视都忽视不了,孟云舒转身看去,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瞥见李天霸胸前湿哒哒的一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真不怪她。
罪魁祸首的小家伙像是玩累了,呼呼呼,撒完尿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孟云舒垂眸看去,小家伙已经窝在李天霸怀里睡着了,瞧他红扑扑的脸蛋儿,睡得甜甜的样子,浓密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搭在眼睑上,萌萌哒的想让人亲一口。
别看孟母性子泼辣,蛮不讲理,可样貌确实长得不错,孟大朗长相也好看,所以家里的三个孩子全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孟宝珠的长相偏像孟母些,而孟二丫和孟宝贵的长相更多是偏像孟大朗些。
孟云舒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李天霸怀里接过孟宝贵,双手搂着他小小的身板,轻手轻脚的挪到屋里,将他放在里屋的炕上。
小家伙刚一落到棉被上,就滚了一圈,麻溜的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吧唧吧唧嘴巴,继续呼呼的睡着。初夏季节,天气不算冷,孟云舒只给他搭了一条薄薄的棉被,便转身出了屋子。
看见李天霸还站在院子里傻愣,孟云舒抿了抿嘴,瞅着他问,“需要给你找套衣服换吗?”
李天霸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连连摇头摆手,磕磕巴巴的道,“不,不用了。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他只是没想到,居然有小孩子敢在他身上撒尿?一时间愣了神儿。
要知道他们五个恶霸横霸乡里惯了,小孩子见到他们不是吓得抱头乱窜,就是直接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哪敢像现在这般,一边冲他笑,一边往他身上撒尿。
果然,孟爷的弟弟别看年纪小,也是一样不容小觑。
孟云舒也不勉强,想起方才孟奶奶和她说的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脑袋问李天霸,“成亲都需要些什么?”既然答应成亲,她星际战神的婚礼便不能将就,没有也就罢了,何况她现在不差钱,自然要办好。
“成亲?”
画风转变的有些快,李天霸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也没想,脱口道:“谁成亲?”
孟云舒满脸黑线,“我。”
“哦,您成亲。”李天霸下意识的点点头,还‘哦’了声。稍顷,回过神来,不禁瞪大了眼睛,拔高了嗓音,“什么?孟爷您要成亲?不是,您不是已经有夫君了么?”
他脑袋有些混乱,孟爷已经有夫君了,怎的还要成亲?莫不是嫌那个夫君不好,想换个?
这……
李天霸突然被自个儿的想法惊了下,忙甩了甩脑袋,不待孟云舒说话,又问了句,“孟爷,您真要成亲啊?”之前的夫君真不要了哇?他看着蛮好的,人长得俊美,又护着孟爷。
想到这儿,惋惜的摇摇头。
殊不知孟云舒绷着小脸,想一脚踹飞他。
“少废话,说你知道的。”孟云舒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直往外冒的燥火。
尼玛,这些人不脑补会死啊?!
李天霸见她小脸沉了下来,黑黝黝的眼睛冒着让人心慌的旋涡,顿时不敢吱声了。末了,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我听说成亲需要新棉被,新衣裳,新头饰,新家具,新……”越说越起劲。..
他也是无意间听村里的妇人们聊天时提及的,大概错不了。
孟云舒却是被他一连串的新字说得脑袋发晕。低垂着眼帘,静默了片刻,接着二话不说直接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便拿了两锭金元宝出来,脆声道:“这些够不?”
李天霸见她绷着小脸,转身走了,还以为说了什么惹了她生气,正心慌的不知所措呢。突然眼前就出现两锭金元宝,不由怔了怔,听了她的话回过神来,忙点点头,自然是够的,寻常人家的婚礼连这十分之一的花销都不到呢。
“交给你了。”说完,直接把两锭金元宝塞进了他手里。
李天霸登时又傻愣住了。
把成亲采买的事交给他一个三十好几连个女人都没的恶霸,这……真的好吗?!
姑奶奶,你确定不是在暗搓搓的戳他伤疤?!
李天霸眼睛瞪得滴溜圆,满脸的不敢置信,二傻子一样的看着孟云舒,就,就交给他了?
站在孟家老宅的院子里,神色恍惚了半天,末了,连怎么回去的都不记得了。
……
“大朗,你来,娘有些事和你商量。”
孟大朗神色疲倦的刚从外面回来,便被孟奶奶喊住了,哑着嗓子道:“娘,啥事?”迈步走了过去。
孟奶奶上去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凳子上,细细的打量了会儿他憔悴的眉眼,才忍着心疼道,“大朗啊,娘想把丫丫和石头的婚事尽快办了,也好尽早了却这桩心愿。”
石头是孟奶奶给慕奕寒起的名字,石与拾音相同,慕奕寒是孟二丫拾来的,孟奶奶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而且在乡下,像石头,狗蛋,二剩这样的名字本就压命。
“成亲?”孟大朗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娘,丫丫还小着呢,是不是太早了?儿子还想着多留丫丫两年呢。”孟大朗不赞同的劝道,“娘,要不这事咱们再缓缓,反正丫丫还小,不急于这一时。”
顿了顿,“何况,咱们对石头一无所知,丫丫就这样嫁给他,万一将来有个啥事,后悔都来不及。”慕奕寒的身世一直是他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他也瞧瞧打听过了,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十里八村的那么些村民甚至没有人见过他,孟大朗不得不疑心重重。
孟奶奶却不以为然,“是你多想了。”
见孟大朗拧着眉头,轻叹一声,“大朗,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可曾有寻人的找来?”
孟大朗老实的摇了摇头,大半个月来,只有他询问人家有没有见过孟宝珠的,却是没有人询问过他,是不是见过某人。
“那不就是了,石头要是有亲人在,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人来寻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重重的叹息一声,“之前你媳妇儿作的妖,害得丫丫差点没了命,还名声受损,若再不让丫丫和石头成亲,长此以往下去,会有更难听的流言蜚语传出来,大朗,你难道忍心看着丫丫整日里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么?”
“当然不能。”孟大朗想也没醒,红着眼眶,硬声道。
“大朗,你疼丫丫的心娘明白,可你再舍不得丫丫,她终归是要嫁人的。娘知道丫丫还小,娘也没希望怎么着,就想着让他们俩能有个名分在,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三道四了。”
顿了顿,又接着劝道:“何况丫丫嫁了人也是和咱们住在一起,有你看着,还怕出啥乱子?”
孟大朗垂眸沉思了片刻,末了,红了眼眶,满眼愧疚的看着孟奶奶,“娘,是儿子不孝,让您老这么大年纪没有好好享清福,反而时时在为儿子伤心操劳,儿子对不起您。”
听得这话,孟奶奶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孟大朗的手背,哽咽道,“只要你们好好的,娘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劳,临老了也不得清闲。
孟大朗咬了咬牙,道,“好,就依娘,让他们俩个成亲吧。成亲的事宜还要辛苦娘操持。”
孟奶奶抹了把眼泪,呵呵的笑了笑,“啥辛苦不辛苦的,给丫丫操办亲事,娘乐意。成亲的日子我和你六奶奶一块儿查过了,下个月初六就是良辰吉日,今儿是十二,还有不到一个月,虽说有些仓促,但需要的东西也不多,紧赶赶应该来得及。”
“嗯,就依娘说的办吧。”孟大朗不想委屈了小女儿,起身进屋拿了一些碎银子给孟奶奶,“嫁妆什么的,儿子也不懂,娘看着给丫丫置办些好的,石头没亲人,咱们更不能委屈了丫丫。”
孟奶奶想想也是,便把碎银子收了起来,“你六奶奶说了,家具啥的不用找人,等你六爷爷得空了,你给他搭把手,给丫丫做套柜子和桌椅。”
“嗯,儿子省得。”孟大朗点点头,六老爷子做家具的手艺还是十分出众的。
孟云舒的亲事一了,孟奶奶松了口气,想起另一桩压在心头的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声音颤颤的道:“大朗啊,别怪娘心狠,宝珠就别再找了。”
“娘?”
没料到他娘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孟大朗怔了怔,缓过神来,瞬间红了眼眶,带着鼻音道,“我心里也知道,都已经大半个月了,宝珠找回来的几率微乎甚微。可是娘,要是连我们当爹娘的也不记着念着找她,宝珠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孟奶奶听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直往下落,“大朗,娘知道,娘都知道,可是大朗啊,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啊,要是家里只有宝珠一个孩子,天涯海角,娘都支持你找她,可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贵儿那么小,又身体不好,经受不住磋磨的,娘不忍心看你再失去一个孩子啊,大朗,你明不明白?”
“娘不是阻止你找宝珠,娘就是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个家还得靠你养活呢,如果连你也整日里这般模样,赵氏又何尝能好起来?贵儿不能没有亲娘的照顾。..”
孟母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有时还会精神错乱,产生错觉,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孟大朗捂着眼,闷声哭了一会儿,他娘说的他都明白,就是不肯死心罢了。
发泄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些,抹了把脸上的泪,哑着嗓子道,“娘放心,儿子过几日就回酒楼当差,以后家里还要您多照顾些,赵氏性子不通透,您老多体谅些。”
“你媳妇儿啥样的,娘心里清楚的很,放心吧。”为了儿子孙女儿孙子,能忍的她都会忍。
入夜,孟大朗抱着呼呼熟睡的小儿子去了偏屋,孟母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坐在炕上,望着屋顶出神,听到动静,转眸淡淡的瞥了眼,随后又继续看着屋顶出神。
孟大朗轻手轻脚的挪过去,将小儿子搁到孟母旁边,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娘,拱着身子钻了过去,趴在他娘腿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歪着小脑袋又睡了过去,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小身板瘦不拉几的,同龄孩童该有的婴儿肥他一丝也无。
“桂花。”孟大朗哑着嗓子喊了声。
孟母原名赵桂花,家住在上陵村,娘家母亲凶悍名声在外,自身性格也不好,导致她十八岁亲事还无人问津,一天天拖下来,无奈之下才下嫁孟大朗,这也是她样貌不错,家室尚可,却嫁给孟大朗的原因。
“桂花,咱们不闹了,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
赵氏为他养育了三个孩子,即便有过错,他也不能抛妻弃子。何况一大部分都是他的错,是他没尽到该尽的责任,愧对老母亲,愧对孩子们,也愧对为他辛辛苦苦拉扯孩子的媳妇儿。
此话一出,孟母总算有了反应,只是除了哭,嗓子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屋子里一时间便只有孟母呜呜咽咽的哭声。这段时间以来,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场,想起大女儿不知所踪哭一场,想起孟大朗的狠心哭一场,想起小女儿也哭一场。
孟大朗看着哭得就差噎过气的孟母,眼眶红的能滴血,侧身坐在床沿边,伸手将孟母揽进了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哑着嗓子道:“快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顿了顿,瞥了眼趴在孟母腿上呼呼大睡的小儿子,软了声,“恩,别哭了,好不好?贵儿还睡着呢,别把他吵醒了。”
孟母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呜呜咽咽的哭了好大一会儿,两眼肿的跟桃子似的,嗔瞪了孟大朗一眼,“你不是准备把我休了么?还管我做什么?”
孟大朗将人儿揽进怀里,用下颌蹭了蹭他媳妇儿的发丝,“桂花,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不过,以前的事也有你的不对,要不是你想着把丫丫嫁给袁家的傻子,咱们好端端的一个家也不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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