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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让陈冉把安伯送回家,一个人靠在院墙上喘息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刚才那个杀手叫什么名字,但却知道自己刚才差一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干掉,就好像南平江上的水,看起来很平静可你不知道什么位置下边就是暗流旋涡。
然后他醒悟过来一件事,自己已经不是刚刚从军时候的沈冷,也不是刚刚跟着先生学习时候的沈冷,更不是在江边扛大包做苦力的沈冷,而是一个让别人眼红让别人嫉妒的沈冷了。
所以哪怕没有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以后也不会少了意外。
“真的不用回去歇歇?”
陈冉把安伯送回去之后看到沈冷依然在喘息有些心疼:“你这样子怎么回军营?”
“没什么事。”
沈冷低头看了看自己咬破的小手指指肚,甩了甩上面的血:“帮我个忙,把尸体埋了吧,不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抛开仇恨和对立,他也算个忠义之士,一个人从北疆跑过来杀我......难得。”
陈冉嗯了一声,从地上捡起来癸巳的横刀在江边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想了想劈断一棵小树削了块木牌戳在那,他和沈冷都不算是江湖客,可是心中都有几分江湖义气,这个杀手应该有一块墓碑。
巧合的是,这里正是昨夜里癸巳觉得不错的地方。
日出江花红胜火。
沈冷蹲在江边用冰冷的江水洗了洗脸和手,江边的雨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阵雨后就被风吹到了远处,江面上的飘红让人心里都暖和了些。
到水师大营的时候稍稍有些晚,刚进自己的军帐准备换一身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沈冷一回头就看到庄雍的亲兵把门推开了,庄雍从后边迈步进来。
“嗯?”
庄雍看到了沈冷身上的伤:“谁?”
沈冷压低声音回答:“北疆来的。”
庄雍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北疆还是东疆?”
“只一个人,说是北疆来的,应该是裴啸的亲兵。”
“一个人么。”
庄雍忽然回头吩咐了一声:“分派船队出去沿南平江往东追,五百里之内所有货船商船渡船一律拦截检查,罢了不要去管多少里,昨夜到今晨出港的船一律追杀清查。”
沈冷:“将军怀疑有同党?”
“或许吧。”
庄雍看了看沈冷身上的伤:“回家去休息吧。”
沈冷摇头:“不想让茶儿看到。”
庄雍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安排一下就好,只是为了演练做准备而已,还不至于事事都亲力亲为,适当放一些权力给手下,他们也会欣喜也会对你感恩戴德。”
沈冷想着这便是用人之道吗?于是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我让杜威名杨七宝王阔海他们三个去安排。”
“刚好你提到了杜威名。”
庄雍在凳子上坐下来:“杜威名的家人我安排在怀远城,之前担心这个人还会被沐筱风收买所以他家里人住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告诉他,现在看来这个人已经无需在担心怀疑,一会儿你见了他把地址告诉他就是,他以后会对你更为忠诚。”
庄雍把怀远城的地址说了一遍,沈冷低着头说道:“将军知道我让人去查了?”
“水师中还没有多少事能瞒得住我。”
庄雍道:“你做的也没错,让杜威名这样的人可以死心塌地跟着你,以后终究会有大用。”
沈冷抬起头看着庄雍:“将军应该骂我才对。”
“骂你?”
庄雍笑起来:“你师承沈小松的厚脸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骂你管用?”
沈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其实一直都在想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岑征把通闻盒给了他,庄雍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不告诉庄雍的话庄雍已经知道了,那么难免以后貌合神离两个人渐行渐远,若是庄雍不知道而自己告诉了他,那么庄雍对陛下的态度会不会有些改变心生怨念?
“你在想什么?”
庄雍看了沈冷一眼,沈冷深吸一口气:“我有通闻盒。”
庄雍脸色猛的一变,站起来把房门紧紧关上:“你想死吗?”
沈冷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通闻盒是最大的机密,你不该告诉我,若是陛下知道你将这件事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也会砍了你的脑袋!就因为你这一句话,连沈小松和茶儿都可能受牵连!”
“不告诉将军的话,我怕把自己憋死。”
沈冷说完了之后感觉浑身轻松:“将军也知道陛下在水师里放通闻盒不是针对将军你,而是因为将军在明面上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人盯着,哪怕是将军和什么人来往他们也会看得死死的,通闻盒从将军手里进出的话会有隐患,所以才会安排别人如岑征如我。”
沈冷道:“既然针对的不是将军而我又太年轻怕扛不起通闻盒的分量,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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