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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
“啊!”
一声癫狂嘶啸将那张妖媚动人的面孔瞬间撕的粉碎,化作狰狞扭曲,七窍连同伤口已是崩裂出乌黑血液,像是墨汁般粘稠,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看着就好似厉鬼一般。
长啸声中夹杂着浓浓的不甘,是提剑冲天而起,剑尖所指,周遭腾起的灰雾,化作数缕尽是融了过来,如万流归江,融入了她的剑中。
瞬间,恰如雨借风势,她剑势是阴邪到了极点,连周围的天光都几乎黯淡了下来,手中乌青剑身如今亦如她体内的血一样,乌黑如墨,覆盖着一层可怕气机,剑锋过处,虚空都留下了一条黑线,在天地间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而在她对面的绝壁上,一道身影亦是提剑而来。
“铮!”
鸣颤于天地间的剑吟乍起,持剑者像极了御风而来,又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托着,长剑一指作飞天状,人剑合一,飘然而至。
周遭寒意悉数敛入剑中,如能凝结一切生机,带着极致的寒,也带着绝灭的意,化作了惊天的杀意,如能冲散天空浮云。
这杀意并非孟秋水所发,乃是他的剑,他的剑道所发。这世间,匹夫之怒,不过流血五步,哪怕帝王一怒也只是天下缟素,血流千里,唯这天地一怒,万物凋零,杀机满布,没有人可以抵挡。
而这一剑,便如天地一怒。
这是彼此道的争锋,两股剑道就如同两颗横贯在天地间的星辰,映着不同的色彩,几近百丈的距离,两柄剑瞬息已至,是悍然相遇,如针尖对麦芒,剑尖相抵,两剑碰撞处,一个空洞赫然无中生有,由小变大,顷刻已如西瓜大小。
再看两人,身形这一刻宛如凝固在了空中,两股恐怖的气息碰撞间开始化作一个巨大的龙卷。
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一息的功夫,足足有三个,三个龙卷竟在二人周围凭空生成,空气发出古怪的呼啸声,像是被可怕的力道挤压着,一时间,风云色变,飞沙走石。
虚空,无数剑气分成两股,在空中肆意冲撞,响起一连串的可怕激响,刺人耳膜。
而那个空洞,则是在二人的僵持下维持了足足一息半的功夫,只扩展到簸箕大小,便无已后继之力,开始愈合。
“你为何持剑?”
很突兀,那个孟秋水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忽然问出了这么一个有些奇怪,或者说是措手不及的问题。
更奇怪的,是孟秋水居然回答了。
他眼中澈净目光微动。
“活着。”
一个不像回答的回答。
那女人脸上血肉早已被乌血染的看不见本来面目,但还是能看见她笑了,笑的凄婉妩媚,她柔声道:“这条路太窄太陡,就算你修为再高,一旦踏上就别想全身而退……黄泉之上,我恭候大驾……”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一定会走到这世间极巅的尽头。”孟秋水张口说着,可他只说了一半,眼前的人,眼前的剑,开始以剑尖为起始,一点点溃散开来,散于风中,湮于尘中,如枯叶凋零,生机已是尽灭。
龙卷已是散去,化作清风抚过。
而他的身体一下子便如折了翅膀的鸟儿,直直坠入了深渊,只等离地数丈,手中连剑带鞘直直插入山壁,带下去数尺才止了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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