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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耸了耸肩,“我不能证明,但会所多的是男男女女替陆励琛证明。兴许你们还能审问出陆励琛喜欢什么姿势。”
沈暮径直忽略掉江行后面半句话,“听你的意思,你觉得陆励琛不会杀人?”
“我只是在言论自由的情况下,发表自己的观点。”江行说。
“哦?”沈暮拖长了声音。
江行往后一退,整个人都躺在了椅子上,用在顾望春面前从未有过的懒洋洋的语调开了口,“如果我是陆励琛,想要杀人的话,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甚至亲自动手,我兜里不差钱,随便找个亡命徒替我把这件事办了,你们都绝对查不到我身上。”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用一些合理的理由,骗取一个涉世未深的外来小青年的信任,把他带在身边,一点点地切除他和这个社会的联系。北城流动人口本来就多,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小青年,只要消失半个月左右,再杀了他,已经没有人注意,尸体处理得到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报案。”
沈暮把自己牙根咬得酸疼。
大概江行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在市局的警徽下面,还敢如此大放厥词的人。
她强行压下了把江行直接拽起来扔到审讯室暴打一顿的念头,右手握紧了钢笔,下笔太重的缘故,钢笔尖直接从纸上戳了下去,“大部分杀人都不是经过缜密的计划,而是冲动行事。”
“你说的这是另一种犯罪手法。”江行说,“我那天瞥到照片,死者身上除了脑后很明显的钝伤,就没有别的严重外伤了。”
沈暮冷冷地瞪了江行一眼,“这是需要保密的。”
“哦,我会守口如瓶。”江行故意曲解了沈暮的意思,“既然没有明显的其他外伤,说明这并不是一场激情杀人。否则的话,凶手通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受害人进行无脑的凌辱和践踏。你们找到的尸体,估计就不会这么完整了。”
说着,江行抬起了手,在自己的左侧太阳穴处敲了敲,动作优雅而缓慢,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但这起案件的受害人死于窒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勒死对方,属于一种较为细水长流的杀人方式,也许凶手很享受受害者窒息前痛苦的神情,往深处想,也许他能从中得到某种快感,要是我的话——”
“你觉得杀人能获得快感?”沈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只是站在凶手的角度来分析。”江行平静地道。
沈暮握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
好在江行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深入剖析,而是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陆励琛这没贼心也没贼胆的怂货,除了日常叉腰骂街,骂不过就哼哼唧唧地推人两把,根本不敢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这算是江行从见到沈暮开始,说的第一句让沈暮比较顺耳的话了。
陆励琛是陆局大哥的儿子,老来得子,因此全家人都围着他赚,打又舍不得,骂也不忍心,因此,二十多年来,日渐长成了一个除了寻欢作乐,什么也不会的专业败家子。
沈暮深吸了一口气,将钢笔收了起来。
江行看着懒洋洋的,实际上他要是不想说的东西,十个人也撬不开。
沈暮觉得自己从他那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直接站了起来,将钢笔扔给了江行,“最近江大少爷最好不要出远门,随时配合调查。”
江行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为了小春,我愿意配合。”
沈暮差点把笔记本拍在他的脸上,她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这样想着,直接踹了一脚江行的椅子。
这把椅子沈暮很熟悉,去年被陆局一屁股坐跨了,顾望春拎了个锤子和一堆螺丝,勉勉强强地恢复了原样。
沈暮这一脚直接踹在了当时断掉的椅子脚上,本就到了极限的椅子顿时“哐当”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散成了好几片。
江行猝不及防,直接坐在了一堆烂木片里,脸色精彩极了。
沈暮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脚,“回头自己去找严小妹赔钱去,这把椅子可是红木做的,是公家财产。”
说完,沈暮得意洋洋地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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