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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痛苦的是我
胡天说的礼物,是一块手表。
市面上没有见过,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样式带有一点机械感,以何惜的审美,觉得它有点丑。
但念在东西是胡天送的,何惜很给面子地带上了,除去洗澡不会轻易摘下来。
匆匆又是两月过去,年关将至,何惜居住的城市靠近北方,一到冬天便是一片白雪皑皑。何惜怕冷,一般不会出行,所有衣食住行都是胡天下班顺路带回来。
但今天是个例外,何惜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打着哆嗦出去了。
胡天的身量太高,很难买到合身的衣服,他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定制,一件件价格不菲。
过年当然要置办新衣,何惜用自己渐渐充实起来的小金库,在专柜定制了两套情侣装。为了给胡天一个惊喜,就一直没有告诉他。
前段时间何惜懒得发霉,拖着没有去拿,今天是最后期限,再不去,专柜人员该头痛了。
积雪路段很滑,何惜平衡力不好,尽管穿了防滑鞋,还是走得一步三晃。
等他坐上车一看表,短短一段路竟然花了十来分钟。
专柜的前台很漂亮,笑容得体。何惜付尾款时,不知不觉和她多聊了两句,胡天的电话就打来了。
胡天问:“在外面?要不要我来接你?”
何惜左右看了看,这商场人不多,周围十分安静,胡天问都没问一句,怎么知道他在外面?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难不成你还会算?”
“我……我刚刚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了,瞎猜的。”胡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刚才有人说话吗?
何惜没注意,也不太确定,便不打算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他走到门口,说:“你下班了吗?”
“还没。”胡天瞥了一眼挂钟,还差半个多小时:“不过我可以提前下班。”
这是身为上司的特权。
何惜笑了,他找了个避风的角落,道:“那好哇,我就在你公司不远的商场,你快来吧,我要冷死了!”
胡天早退,在所有员工的眼里已经多见不怪,只习惯性在心里嘀咕一句:老大又双叒叕谈恋爱去了!
一上车,何惜就拎着袋子在胡天眼前晃了晃:“猜猜里面是什么?”
胡天笑得一脸荡漾:“还用猜吗?肯定是给我的的礼物!”
何惜一歪头,捧着胡天的大脑壳研究半天,嘴里嘀咕着:“你最近是不是开窍了?怎么不傻了?”
胡天又想打他了。
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何惜看了眼来电人,有点不敢接。
铃声响到十二下,何惜咬牙接通,把手机递到胡天耳边,打口型:“你—来—!”
胡天大大咧咧:“喂,谁啊?”
“胡天?”许佳期惊讶:“怎么是你这个沙雕?”
胡天翻了个白眼:“姑奶奶你有事就说事。”
“好吧,你转告何惜,正月十五我要补办新婚酒席,你们有空就来凑个数吧。”
胡天手一抖,车子冷不丁打了一个滑,气得何惜想化身交警吊销胡天的驾照。
“姑奶奶!您结个婚都折腾多少回了?能不能靠谱一点?”胡天说话从不经大脑,气得许佳期想沿着信号爬过来揍他。
“你把电话给何惜!我不想跟你这个沙雕说话!”
胡天挑眉耸肩,何惜暗地里踹他一脚,说:“佳期,我都听见了,我们一定会到的。”
许佳期一逮到何惜就开始说他:“你躲我干什么啊?我们那点事都是过去式了,我都放下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胡天在一旁吼:“他躲你因为你是个母老虎!”
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吵起来,何惜连忙把电话挂了。
一回到家胡天就迫不及待试新衣服,大小刚好,衬得他很帅气,在何惜面前走来走去,像个二傻子。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何惜在贴春联,胡天去菜市场做今年最后的大采购。
这副对联比他人还高,何惜找了把凳子,比着墙缝,生怕贴歪了。
他正聚精会神,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了凳子,顺带递上一截胶带。
何惜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差点摔下来,付一卓撑着他的腰,道:“小心点。”
何惜哭笑不得:“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爸妈带阳阳出国玩了,我一个人没意思,就过来和你一起跨年。”
“你肯定不是亲生的。”何惜断言。
两句话的功夫,上联已经贴好了,何惜问:“没贴歪吧?”
“没有。”付一卓摇头,要他下来。
下联和横批是付一卓贴上去的,他抬头看了会儿,开玩笑般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何惜假装生气:“贴个对联而已!你没这么坑吧?”
有说有笑进了屋,何惜问他:“你想喝点什么?”
付一卓受宠若惊:“白开水就好。”
“嗯,这个家里有。”何惜往沙发上一坐:“你去倒吧,顺便帮我带一杯可乐。”
“……”
付一卓看到冰箱里面有橙汁,就没倒可乐。碳水化合物对身体不好,还杀|精。
何惜伸手去接,发现付一卓老是盯着他的手腕看。那眼神让何惜有点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这个手表,我看着很眼熟,能给我看看吗?”
何惜递给他:“你认识它?你知道它是什么牌子吗?为什么这么丑?”
付一卓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一直在专心研究那一块手表,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他说:“这可不是个好东西,谁给你的?”
“胡天送的。”何惜被他说得心里发慌。
“胡天?”付一桌似乎很疑惑:“他送你这东西干什么?我很肯定,这是一个追踪器。”
何惜脸都白了,潜意识里选择相信胡天,脑中却不由自主回想起他最近种种的可疑迹象。
“你有办法证明吗?”何惜又问。
付一卓打开电脑调出网页,何惜对着照片细细对比,样式分毫不差。
评论区还有一位姓胡的先生留下了一个赞。
何惜心中怒气翻腾,凭着多年的素养压抑着,付一卓又适时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它好像还有监听功能,也就是说……”
话来不及说完,客厅的大门被人轰然推开,锁芯崩了一地。胡天大汗淋漓站在门口,神色惶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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