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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章

二十年后，摄政王府，书房。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回到过去，整个世界都可能因此改变？”陆竟轩问。

“是。”巫女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一个王者的脸。

“多大的改变？”

“该死的人可能不会死，该亡的国可能不会亡。”巫女轻轻吟诵了一声。

“那么该遇见的人……还会再遇见吗？”

“我也不知道。”巫女回答说，“回到过去，是逆天而行，并不能保证任何事——王爷还要继续吗？”

陆竟轩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天生，他现在已经认祖归宗，改了名叫陆天生，他的继承人，有一整个王朝在等着他，而他已经老了，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正当盛年，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经老了。

在葳蕤死去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老了，对于这个逐鹿天下的游戏，他已经失去了兴趣——便得到了又如何，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身边空无一人，于是整个世界冰冷。

“那就继续吧。”陆竟轩说。

当初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谢葳蕤发誓说：“我不许你死！”

二十年之后，他也想说这句话：“我不许你死！”——如果天命如此，他就逆天而行！

“开始吧。”陆竟轩再说了一次。

深夜里，巨大的星盘开始转动，沉睡中的阴影开始弥漫，整个世界，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后退，老人回到盛年，青年回到少年，少年回到牙牙学语的时候，少女额上亮晶晶的汗，她刚刚从城外打马归来。

这一次，她没有抬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守卫在城墙上的将士。

而那个将士已经看到了她，在时隔二十年之后，他终于，再次看到了她——“葳蕤！”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但是没有来得及传入到少女的耳中，她扬鞭，纵马从城墙下过去了。

而陆竟轩只是微笑：还来得及，这一次，他们还来得及重新开始。这时候他抬头，看见一轮下弦月，精致地插在夜的鬓角上。

这年正月十五的晚上，到处都开了灯花，谢葳蕤在街市上闲逛，猜灯谜，看灯楼，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她觉得有双眼睛一直跟着她，但是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错觉吧，她想。

她走到一个汤圆铺子前，滚烫的一锅汤，沸水咕噜咕噜地响，“来一碗吧姑娘。”汤圆铺子的主人殷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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