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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8 你才是言言的亲生父亲
因为孩子昨天一直说想见苏恬，所以检查结束后叶筝便给苏恬打了个电话 , 希望她能来一趟。
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 接到叶筝的电话之后，苏恬立刻语气不善道：“呦 , 这不是我们的圣母叶大小姐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要不是因为孩子 , 叶筝真的很想直接骂回去，可是想到言言偷跑出去都是为了见她 , 就算是心里再恼火也忍了下来 , 尽量客气道：“言言想见你一面，你能过来一下吗？”
苏恬哼了一声 , 趾高气扬道：“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滚我就滚，叶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现在毕竟是她有求于苏恬，就算是苏恬说话再不好听 , 她也只能忍着，尽量放低姿态道：“算我求你 , 孩子真的很想你 , 就算是看在孩子曾经叫你一声妈妈的份上，请你来看看他。”
“说实话叶筝 , 我现在一点去看那个孩子的心情都没有，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当初他的病情刚查出来的时候 , 我其实并没有很想给他治 , 毕竟白血病的化疗不是一个小数目 ,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非亲生的孩子做这么多？”苏恬嗤笑一声道：“现在既然你接手了他，我倒也乐得清闲 , 而且还省了一笔钱，其实挺好的。”
“苏恬，你！”
叶筝气结 , 苏恬语气倨傲道：“怎么，不高兴了？看样子你也不是很想让我去啊 , 那我还是不去了。”
“没有不愿意。”叶筝强忍着火气道：“只要你有时间，什么时候过来，言言都会很高兴的。”
她低姿态的样子让苏恬很满意 , 十分得意道：“那就看我心情吧，什么时候我心情好的话也许会过去看看。”
“你现在不能来吗？言言很想你……”
“我也很忙的好吗？等一下我还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呢 , 没时间跟你们浪费。”
叶筝又气又怒，却也只好道：“好吧 , 总之希望你能尽快一点来。”
“这还差不多，那你就等着吧。”苏恬笑了笑 , 说罢便挂了电话。
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叶筝咬了咬牙 , 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火气。
一回到病房，梁昭言便立刻坐了起来，期待的看着她，“叶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会来呢？”
孩子的眼中满是希冀，叶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这些大人之间复杂的事，更不敢告诉他，实际上苏恬现在已经放弃了他，根本就不想来看他了。
但她始终不忍心让孩子伤心，还是坐下来强颜欢笑道：“她现在有些事情 , 一时半刻来不了的，等忙完了就会过来看你了。”
“那太好了！”小孩子立刻喜笑颜开 , 拉着叶筝的手道：“叶阿姨 , 谢谢你。”
梁昭言其实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孩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 他也看出了叶筝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 于是也学会了嘴甜的那一套。
有时候叶筝觉得蛮心酸的，这个孩子只有在有求于她的时候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 , 这让她真的是感到很挫败。
由于接下来还有一些检查 , 于是吃完饭后叶筝便又带着孩子去排队做了各项检查 , 等所有的检查结束后都已经是下午了，孩子又是抽血又是经历各种仪器的检查，被折腾了一天也很疲惫，趴在她的肩上一副恹恹不乐的样子。
叶筝看他这个样子也很心疼 , 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抚他，刚进病房 , 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苏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 叶筝总觉得今天的苏恬看上去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表情看上去十分得意的样子 , 不仅如此，她的衣着打扮看上去也和平常不太一样。她平时的衣着打扮虽然也很讲究，但是今天穿的却全都是奢侈品牌 , 背的包也是前几天叶婉心带她去逛街的时候看到的一款爱马仕的新款 , 翘着二郎腿 , 下巴微扬着，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叶筝总觉得 , 今天的苏恬看上去有些不不对劲。看上去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很高兴的事情。
但孩子显然没有看出她的一样，一见到苏恬便立刻来了精神 , 松开了叶筝的脖子，伸着两只胳膊对苏恬开心的喊起来 , “妈妈，你来啦！”
苏恬见到他似乎也很开心，站起来刚要伸手去抱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 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一副要保持安全距离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让梁昭言一愣，茫然不解：“妈妈……”
叶筝也蹙了蹙眉 , 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只见苏恬抬手拢了拢头发 , 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呢 , 刚刚查出来怀孕了，所以不能抱他了。”
叶筝一愣，“你怀孕了？”
“怎么 , 我怀孕很奇怪吗？”苏恬有些恼火的白了她一眼。
“昨天从医院回去之后，我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还以为是被你气到了呢，结果今天早晨去医院一检查，发现我已经怀孕九周了。”低头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洋洋得意道：“我这里呢，现在可是怀了梁家的长子长孙，我婆婆宝贝着呢，知道我怀孕之后 , 当即给了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跟有些人不一样的。”
她这话摆明了是在说言言身份不明 , 碍于孩子在这里 , 叶筝也不想跟她计较，只是看着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她 , 于是便道：“言言想你了 , 你抱抱他吧。”
饶是梁昭言平时再倔强固执，但毕竟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 , 再加上又是在生病 , 整个人都很脆弱 , 此时看到了“妈妈”，立刻伸出了手，眼巴巴道：“妈妈，抱抱。”
然而苏恬却只是干笑了一下 , 非但没有答应孩子的要求，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 , 眼中隐隐有些嫌弃和抗拒。
叶筝看她这副态度 , 立刻有些恼了，愤然道：“言言的病又不是会传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恬耸了耸肩 , 理直气壮道：“没错，白血病是不会传染，但是不吉利啊！我这刚怀了孕就抱一个得病的小孩 , 多寒碜人呢。”说着还撇了撇嘴 , 一副厌恶的样子。
叶筝真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来 , 再怎么说也是曾经母子相称的两个人，就算现在言言得病 , 但这也不是孩子愿意的，现在她怀孕了竟然就对孩子这样的态度 , 实在是让叶筝很失望，有那么一瞬间 ,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会把孩子寄托给这样一个不负责的女人。
其实有时候人们都以为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但事实上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
在苏恬收回手的一瞬间，叶筝清楚地看到了孩子眼中那一抹失望和落寞 , 甚至梁昭言自己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垂下头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看到孩子这个样子 , 叶筝更加气愤，忍不住拔高了声调道：“苏恬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他受伤就是因为去找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苏恬嗤笑一声 , 蔑然道：“我要是真过分，我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
她说着还抬手遮挡住自己的口鼻，扇了扇周围的空气 , 一副嫌弃的模样，小声嘟囔道：“医院这种地方 , 细菌又多，卫生又不干净，要不是看在言言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呢。”
“你说什么，大声点！”
苏恬横了她一眼，刚要反驳，包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白了叶筝一眼，笑逐颜开的接起电话——
“喂？老公呀。”苏恬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就像是在和叶筝挑衅一样，趾高气扬道：“嗯 , 我在医院呢，你要来接我吗？那好啊。”
挂了电话 , 苏恬便道：“你让我来看孩子 , 我也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 , 言言见状立刻有些急了 , 挣扎着要跟她走，“妈妈 , 妈妈你别走，我要跟你一起走……”
叶筝怕他摔着 , 急忙将他放下来 , 小孩子立刻朝着苏恬跑过去，抓住她的衣摆，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妈妈，带我一起走好吗？我想回家 , 我想爸爸了。”
然而苏恬一看到他过来就像是看到鬼了一样，连连向后推着 , 伸手扯回自己的衣服 , 捂着肚子惊慌失措道：“你……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梁昭言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 叫了她一声，“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苏恬连连摇头，指着叶筝道：“她才是你妈妈！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也不会带你回家的！”
小孩子不懂得为什么一夜之间妈妈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 , 瘪着小嘴，带着哭腔不死心道：“可是你是我妈妈啊……”
“我说了 , 我不是你妈！”苏恬骤然拔高了声调 , 怒目而视的看着他，就像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 , 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大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离我远一点！”
她的话让梁昭言直接怔住了 , 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看着她。
叶筝也被她这样的态度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捂住了孩子的耳朵，震惊不已的喊了一声：“苏恬！”
苏恬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 好一会儿才稳住气息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既然你已经把他抢回去了，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 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我不会再来了 , 以后你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梁昭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叶筝，眼睛红红的 ,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小小声的说：“叶阿姨，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叶筝看着他这个表情 , 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他，坚定而决绝的说：“言言你不要瞎想，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可小孩子却只是像块木头一样被她抱着，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人害怕。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苏恬的影响，之后的时间里 , 这个孩子一直都闷闷的，也不说话也不笑 , 什么想法都没有似的 , 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
叶筝接了热水回来，发现他还坐在窗前 , 她便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 发现他原来是在看楼下花园里的一对玩得正开心的母子，眼中满是羡慕和失落。
这样的眼神让叶筝心疼不已 , 急忙笑了笑 , 抱住他道：“言言 , 我们去吃饭了，好吗？”
“嗯。”梁昭言闷闷的点了点头，任由她牵着手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病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又是叶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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