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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萍也愣住了。

她慢慢回头，惊愕的发现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苏琛。

“你…”沈萍看到他身后的军队，有些欣喜，“是援军？”

“嗯。”苏琛点了点头，“城里的百姓已经都撤退了。”

“太好了，太好了。”沈萍弯着嘴角，又像是才回过神似的，忙紧紧用力拽住苏琛的胳膊，因为太用力，指甲都扣在他的衣服里。

“快，救救他，救救许秋然。”

幸好他们来的时候一同带了简易担架。几个士兵抬着担架，急匆匆的往山下赶。

沈萍跟在一侧，她还紧紧握着许秋然的手，鲜血在两人掌心凝固。

她快跑了整整一天了，肩膀处酸涩的疼。可沈萍又恍惚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要守不住什么了似的。

从前许秋然对他说的那些话，喜也好，怒也好，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她没用心去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都刻在脑子里似的，又像是用烙铁滚烫烫的硌在心上，火刺火燎的疼。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许秋然就这么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好像一瞬间所有支撑自己的力量都没了，爱也好，恨也罢，仔细想想，竟都是关乎许秋然的。

自己大半生的年华，都与这人，缠绵不清。

等到医院的时候，乍一看见这场景，医生都吓了一跳。他凑上去看了许秋然的伤口，像是小心翼翼的说道，“要立刻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说完，又咽了咽唾沫，“医院里的麻药已经用没了。”

沈萍正在低头给许秋然擦着汗，闻言手一顿，声音有些喑哑。

“没有麻药，怎么手术。”

那医生头上都是汗津津的，他咬咬牙，“只能忍着。”

“你再说一遍，没有麻药，怎么手术？”沈萍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只有那一双眸子像是在冷水里泡过似的，冰冷的吓人。

一旁的苏琛看见都吓了一跳。平日里见沈萍，都是笑着的，再不济，说话也总是温声细语的，哪里见过这般模样。

他走上前，攥住沈萍的手腕，微微用了力，“要马上手术，不能再拖了。”

沈萍没说话，她侧过头去看许秋然，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你不该救我的。”

“为了我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她曾在那个暗牢里受过数不清的刑罚，身上的鞭痕一道摞着一道，她那时有多绝望，就有多恨许秋然。

后来滚烫的热水灌下来，她疼的几乎痉挛，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念叨许秋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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