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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父对向南印象深刻,苍白又清瘦的少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沧桑,性情孤僻极少说话,但是个很有教养和礼貌的孩子。
他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将门之后的气质,平常也就只有在唐木恩面前,沉寂的目光会变得温柔又忠诚。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少年为什么要杀了他女儿腹中的胎儿,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唐父怀中搂抱着陷入昏迷的妻子,双眼通红,动了动嘴唇要说些什么。
这时眼前忽然一道身影掠过,如一阵狂风,让人抓不住看不清,一瞬间的功夫卓越潇已经到了向南面前,抬手便猛地掐住向南的脖子。
卓越潇的眸子里充血,与那一张苍白的俊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大怒大痛之下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如一头被困住的巨兽般对着向南嘶吼着,“你为什么要对木恩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我的动机卓大少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向南被扼住喉咙后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可他却挺直脊背一身傲骨地站在卓越潇对面,目光里透着讥笑和疯狂来,“我原本想杀的人是你,可我没有那个机会,所以我只能对你的妻子和孩子下手。”
“而你现在很痛苦吧?杀人不如诛心,我想你失去孩子的这种痛苦远比直接杀了你,更能摧毁你不是吗?卓越潇,你真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仇恨之下向南的五官有些狰狞,看着卓越潇震惊的样子,他心里无比爽快。
几个小时前唐木恩让他放下仇恨,轻松自由地活在这一世,可当年将军府那一百零二条人命谁来偿还?谁来安抚那一百零二个亡魂?他家破人亡远走他乡的恨早就融入骨血里,前世便发誓来生也会为自己的家族讨回公道。
于是他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心中藏着一百多年的深仇大恨,哪怕卓越潇早就忘记前世的恩怨情仇,可父债子还,萧国的老王上能狠心屠他满门,他为什么要放过萧国老王上的子孙血脉?
卓越潇浑身大震,如被雷劈中般僵硬不能动弹,耳边“轰轰”作响,一遍遍地回响着向南的话,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向南是为了向瑾瑜,他竟然不知道向南对他有这么深的仇恨,以至于丧心病狂对他和唐木恩腹中只有四个月大的胎儿下手。
“呵。”半晌后卓越潇冷冷笑了一下,目光里翻滚着黑色巨浪,收紧手指,“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撇清你的幕后主使跟这件事的关系了吗?你是向瑾瑜送来唐家的人,向南,是向瑾瑜对你下了命令,让你害死木恩肚子里的孩子吗?”
向南目光里掠过一抹复杂,面上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目光与卓越潇对视着,说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暗示之语,“信不信由你。你之所以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二少身上,那是你想逃过你自己内心的罪恶和谴责对吗?”
卓越潇瞳孔剧缩,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掐得向南险些快要窒息了。
直到背后的唐父开口提醒,“阿潇,你冷静点。今天你若是杀了他,你自己也要承担法律责任,根本不值得。打电话报警,让警方带走他吧。”
“可是爸……”卓越潇与向南对峙时尚还强大沉稳,一听到唐父嘶哑无力的嗓音,他回过头,眼中压抑的一股液体迅速地涌出来,泛白的薄唇颤动着,喉咙里刚发出声音就已经哽咽了。
他要亲手取了向南的性命,来为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报仇,承担法律责任又如何?他儿子都死了,最爱的女人躺在手术室里昏迷不醒,他还有什么在乎的?
唐父在卓越潇的感染下强忍着没掉泪,卓越潇是唐木恩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而他是唐木恩的爸爸,孩子的外公,他的心比卓越潇痛上百倍,他也想亲手杀了害他外孙来找死于腹中的凶手,然而不能。
卓越潇已经失去理智发疯了,他必须收起所有的难过和悲痛,拿出唐家家族掌权人的姿态来处理一切。
“阿潇,松开他。”唐父哽咽难言。
卓越潇浑身变得无力,最终还是放了向南,听从唐父的吩咐拿出手机打了110,随后背靠着墙,脚下似乎踩在云端,虚浮之下险些瘫在地上。
他转过身,抡起拳头一下下重重地砸着紧闭的房门,丝毫不在意手背上鲜血淋漓,只有大颗大颗的泪从睁大的瞳孔里滴下来。
“少爷……”凌派劝不住,跪在地上从背后箍住卓越潇的胳膊,用尽力气不让他挣脱。
向南趴在地上抚着脖子剧烈咳嗽,走廊里一片死寂,没人说话,偶尔能听到男人极力压制的哭声。
没过多久,佣人匆忙上楼告诉唐父向家二少一路闯了进来,人已经到了客厅。
卓越潇没什么反应,抬起手掌盖住脸,透明的液体从苍白的指尖流淌而出,滑落到下巴。
“不用拦他了。”唐父把怀中的妻子交给华秘书,让华秘书将妻子送入房间休息,吩咐连映月跟着看看唐夫人的状况。
楼下向瑾瑜大踏步而来,畏惧寒冷的他今天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多年来从未像此刻这么慌张过,哪怕是上次唐木恩被老太太鞭打时,至少他知道他还能救唐木恩。
可此刻唐木恩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化成一团血肉,变成了一具尸体,他赶来也无济于事了。
向瑾瑜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连续撞了三次栏杆,脚底下几次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幸亏有向东搀扶着,终于跌跌撞撞地站在门前时,他身子一软猛然瘫在地上。
“二少。”向东哽咽地喊着向瑾瑜,弯身试图把向瑾瑜拉起来。
然而向瑾瑜推开他,自己扶着门框艰难地站起来,面对着紧闭的房门,目光好像已经穿透过去,他表情空洞,仿佛只是对着虚无地空气问,“木恩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阿月说木恩没有生命危险,在里面昏睡着,我们暂时都不要进去打扰她。”唐父不敢提起死去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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