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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阿姐的死对于若颜来讲一直是一道抹不去的伤疤,当年云家满门抄斩之后只有阿姐因为嫁入皇室幸免于难。她那几日和阿蘅流落在戏园子里的时候常听那些戏子嚼舌根说是皇后从椒房宫被迁到清荷居了。按照阿姐的性子,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家族被全部抄斩还不够吗?还要降了住处和份例这般打她的脸。只是阿姐在一个下着雪的日子从城墙跳了下去,离开了这个让她无限伤心的世界。
若颜从小十分喜欢这个姐姐,云若澜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她照顾若颜的时间似乎会更长一些。总会给若颜买些漂亮稀罕的玩意儿,还会给若颜买好吃的酥糖。这些年来若颜心里一直为阿姐的死难受,如今入了宫,便代表着她可以去皇陵看看阿姐了。
雪莺看她回过神才回道:“回娘娘的话,先后死前无人见过,只听后来随先后薨逝后自戕的宫女讲过,先后那段时间一直问她:‘爱一人是罪吗?’。其余的奴婢便不知了。”
若颜苦笑起来,手里的玉簪被她握成了两段扎进手心:“阿姐当年是真的很爱陛下吧。雪莺,你今日陪我去趟皇陵吧。”
雪莺有些惊讶:“娘娘今日要去皇陵?”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若彦皱眉。
“娘娘怕是不知,今日南楚使者来朝,娘娘若想去皇陵,怕是要从偏门出去。娘娘如今在宫内位分最高,是中宫之主,避让南楚使者走侧门确实委屈。”雪莺回道。
南楚?南楚这个国家若颜知之甚少,只知道南楚近海,其余的倒是不知道了。
“南楚近日怎么来了使者?”若颜这些日子娇生惯养又不在市井中听人传这些传闻。
“回娘娘,月前南楚皇帝驾崩,他的嫡长女云华公主楚长溪继位。新帝登基自然是要派使者去邻国访问。只是南楚素来与我国的关系不好,此番怕是来刺探虚实准备发动战争了吧。”雪莺回道。
“怎么是公主继位?南楚皇帝没有儿子?”若颜有些疑惑。
“南楚皇帝有九个儿子,可惜四个被贬为庶人,一个暴毙,一个病逝,一个战死,还有两个被削位幽禁。最后没了法子,只有长公主最为贤能,这才立了她为新帝。”
“罢了,今日先不去皇陵了。去皇帝赏我的伎馆瞧瞧。”若颜起了身整了整自己华丽的宫装。她还记得那个戏班子那个小生的扮相同洛寒笙讨好她唱西厢记的那日真是像极了。
“那可要凌音跟着?”雪莺问了一句。
“罢了,凌音在宫里守着便可。”若颜看了一眼凌音,淡淡说道。
凌音应了是退了下去。
伎馆里那些伶人正小声排着戏,若颜坐到了下人搬来的软椅上撑着脑袋看。雪莺端上茶水加了颗冰糖进去。
那个小生在台上唱“暮云金阙,风幡淡摇拽。但听的钟声绝,早则是心儿爇。纸帐书生,有分氲兰麝。咱时还早。荡花阴,单则把月痕遮。溜风光,稳护着灯儿烨。
好书读易尽,佳人期未来。前夕美人到此,并不提防,姑姑搅攘。今宵趁他未来之时,先到云堂之上攀话一回,免生疑惑。此处留人户半斜,天呵,俺那有心期在那些。”
若颜未等旦角上台便开了嗓上了台子唱:“孤神害怯,佩环风定夜。则道是人行影,原来是云偷月。闪闪幽斋,弄影灯明灭。魂再艳,灯油接;情一点,灯头结。竹影寺风声怎的遮,黄泉路夫妻怎当赊?待说何曾说,如颦不奈颦。把持花下意,犹恐梦中身。奴家虽登鬼录,未损人身。阳禄将回,阴数已尽。前日为柳郎而死,今日为柳郎而生。夫妇分缘,去来明白。今宵不说,只管人鬼混缠到甚时节?则怕说时柳郎那一惊呵,也避不得了。正是:夜传人鬼三分话,早定夫妻百岁恩。”
那小生一惊,登时就跪下了:“娘娘。”
若颜有些扫兴,伸出手捏起那小生的下巴:“抬起头来。”
若颜有些失望,像是像,可惜神韵上和洛寒笙无半分可比:“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贱奴书文。”那小生惊得满身是汗。
“扮相和唱功确实不错,可惜了。作为名角,无论发生了什么,这戏都是要唱好唱完的。你功夫不到,还得好好学学。伶人虽然微贱,但也不能失了风骨。”若颜松开手回到座上喝了口茶。
“承娘娘教诲,贱奴受教了。”书文忙跪在地上叩头。
“罢了,雪莺,赏。”若颜抬了抬手。
雪莺捧上一个小盒,里面是两颗上好的东珠,雪莺笑吟吟地说:“这两颗东珠资质上成,可镶到领口上做个扣饰。”
伎馆里其他的伶人看着眼都红了。东珠本就难得,如此圆润色泽漂亮的东珠云妃娘娘一赏便是一对。这手面真是大方。
那书文更是喜出望外,忙连连叩头谢恩。
若颜喝完茶又听了会戏。到了午时,椒房宫便来人请若颜回去用午膳。
午膳时若颜的眼皮一直在跳,像是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刚用完膳便见凌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跪到地上拉着若颜的裙子急道:“娘娘,不好了,南楚使者同陛下和相爷吵起来了!那南蛮子竟抢了金吾卫的刀!相爷和陛下也都拔了剑。这可如何是好!”
若颜皱起了眉提了裙子就往未央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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