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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妹妹有救,容岫像是松了口气:“云岫没事,真是太好了。”
但一瞬间,或许是想到江采萍如今的处境,眉目间又浮现出一抹忧虑。
见她如此,我不明白:“她穿着你的服饰,打扮成你的模样,去杀薛姑娘,其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你又何苦为她顶罪?”
容岫不出声,良久才道:“她是为了姑娘。”
“是么?”
我幽幽反问一句,道:“若只是为了江姑娘,只管用自己的面貌去就好,为何还要假扮成你?难道她不知道,如此行为,会为你招来祸端么?在下曾在江府中,见过云岫姑娘假扮成你的模样,她早有此想法,并且提前准备过。”
在我的言语中,容岫慢慢低下头,神情更加黯然,我道:“为何模仿你,为何假扮你,为何要杀薛姑娘,为何毁去她的容貌,一直以来,处心积虑,辛苦谋划着的,云岫姑娘,她心里真正怨恨,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你啊。”
“不会这样的……”容岫急于争辩:“云岫她……年幼时,家乡发生水灾,我们与家人离散,奴婢自小懦弱,不如妹妹那般坚强,没遇到姑娘前,一直以来,虽奴婢是姐姐,但却是她在照顾着我,妹妹她,她是在意我的,只是我不好,变成了让她讨厌的人……”
她极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来叙述这些事,但说到最后,还是慢慢垂下了头,低下了声音。
“小时候,冬天大雪,我们盖着一床被子,半夜冷得睡不着觉,就抱在一起取暖,我病了,没有药,还吃不到东西,也是妹妹下河抓鱼,结果冻伤了手,即便到现在,每年冬天,她的手上还是会有冻疮,这些事,我一直都记得,我想,妹妹她也没有忘记的。”
“我知道,她很喜欢姑娘,很想待在姑娘身边,只是因为我,被断去了念想而已……”
“顾公子。”
她又看向我,带着祈求:“奴婢现在知道妹妹的心意,只要我死了,她就能解脱了,只要云岫好,奴婢做这一切都心甘情愿。”
见我没有反应,她又跪起来:“还请公子成全奴婢的心愿,勿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我望着她,良久:“在下是术士,在此只管魑魅魍魉,阴阳异事,凡人的事,与我无关。”
听此承诺,容岫面露欣喜:“多谢公子。”
正欲离开,却被她叫住:“公子,请留步。”
转身看向她,又听容岫道:“奴婢此次,应与姑娘永别了,烦劳公子带话,奴婢惟愿来生,再有机会侍奉姑娘。”
“还有……”
她苦笑了一下,轻轻道:“告诉云岫,今年冬天,手别再沾凉水了,永芝堂陈大夫那里有预防冻伤的药,让她记得多备一些。”
迈步走出牢房,林素闻跟在我的身后,来到天牢门口,他却回头看了一下。
林素闻做事,向来心无旁骛,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像现在这样,值得他林少爷回一次头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故意笑他:“怎么,可是觉着我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所有的事?你若想因此崇拜我,我是不会拒绝的。”
林素闻看向我,默了一下,才回答:“只有心怀恐惧的人,才会想着躲在暗处观察别人。”
“……”
我被他气得吐血,道:“恐惧?你才恐惧!”
说着,还特意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大摇大摆地走着:“人行天地间,坦坦荡荡,我一没偷,二没抢,怕什么?”
天牢门口的路上,栽着一排垂杨柳,仲夏季节,纤长的柳枝垂下来,随风轻舞。
我用玉笛去敲那些枝叶,感慨道:“爱恨嗔痴,贪欲情仇,所谓嫉妒,爱而不得,恨而不发,纠结在内心,即变成了怨念,可被爱的人,一心想要杀人,被恨着的人,却一心想要救人,这世上的人心啊,真是有趣。”
见林素闻不吭声,我转过身,倒退着与他说话:“林素闻,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看向我,露出些许迷惑不解的神情,我解释道:“便是坐牢也该有个期限,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吧?”
林素闻板着脸,回答:“等我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自然就会离开。”
想法?
无非是觉着我与顾家有关,还是没给个确定的时间,我是怕,等他还没想着离开的时候,我自己倒先露了馅。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却不是很热,兴许是有风的原因,清风拂过,绿柳垂杨,曼妙轻舞,林素闻的墨发和衣袂也微微扬起,十分清俊的少年模样,只是不知,此时此刻,在他眼中,所看到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我道:“等回了长营,我给你写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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