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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新谷村外,包括附近的山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名叫小千的姑娘。
夜晚,由于村里不能进去,我们只能暂且守在外面休息,午夜时分,我睡不着,一直躺在草丛里仰望夜空的星辰,却听不远处的榕树下传来不寻常的动静:“不可能,那些尸体明明被我们挂在这里,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是……”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来,他欲言又止,微颤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害怕的情绪。
“别瞎猜!”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又道:“他们活着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死了也不过是一具死尸,能做什么?”
我想看他们是什么人,于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透过草丛的缝隙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可惜虽有月色,到底还是暗了些,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在树下晃动,无法看清面容。
又听先前的年轻人犹豫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素馨姑娘是好人,他们是真心照看我们的,可我们却……”
“我呸!”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说话的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于是压低了声音,才辱骂道:“你现在倒是装好人了,之前打杀他们的时候,你不也动手了,还有那个叫素馨的小娘们,你把人家拖到土屋里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见有人生气,年轻人赔笑一声,连忙道:“我这不是怕事情败露了,会有人找我们报仇么,那些人是碧云天和微草堂的弟子,才断开消息几天,就有人找到了这里,万一被他们知道是我们杀了素馨姑娘,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再说素馨姑娘,她那么漂亮善良,我早就喜欢她了,可染上这个病能有什么办法?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临到死了也想痛快一回啊。”
听到这些话,我被气得不行,很想把他们的心口剖开,看看里面长着怎样一副狼心狗肺。
转眼却见晏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望着那些人,紧紧握着手下的草叶尘土,几欲冲出去,我怕她悲愤之下打草惊蛇,只能移过去按住她,见她挣扎将要哭出声来,又连忙捂住了她的口鼻,一阵剧痛袭来,晏晏咬伤了我的手,伴随着血腥在唇齿间蔓延,才终于恢复了冷静。
见她安静,我渐渐放下心来,转而去听那些人又说了些什么——
“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一个个傻头傻脑的,全是书呆子,说什么救不了我们,但会照看我们,谁要他们假好心?当大夫,救不了人命,那还是什么大夫?就算找我们报仇又能怎样?反正我们都要死了,早死晚死不都是死?临死之前还能拉几个废物垫背,倒也值了。”
“明天那些人再进村时,就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不是要照看我们么?就让他们照看,等找到机会,和上次那几个一样把他们杀了。”
“我看这次的人不太好对付啊,那俩男的,还有那两个红衣裳的臭娘们,都是拿着剑的,我们恐怕打不过,会反过来被他们杀了……”
“怕什么?他们是大夫,我们是病人,大夫就是救病人的,不然就不是大夫了,一群连病都治不好的庸医,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能杀一个赚一个,老子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种伪君子了,都是人,凭什么他们一生下来就那么好命,我们却要在这里受苦?凭什么我们都要死了,他们却还活着?”
“今天都怪英姑那死娘们,装疯卖傻把他们赶走了,明天去把小千揪出来,等找到小千,就送那死娘们早点上路去见她的死鬼丈夫。”
正当我纳闷他们为何非要找到小千时,那人就接着道:“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我们都染病要死了,留下她一个人活着,多没道理?”
“……”
我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愤怒了,更多的,是悲哀和恶寒,人心之境,当真歹毒至此。
以前晏晏曾经说过,你永远不会懂得,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可以恶到什么程度。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
即将面临死亡的人,律法教化的约束,对他们将不再有威慑作用,一旦突破内心的道德底线,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任意狂欢,杀人,奸淫劫掠,平生压抑的恶念和欲望,一夕之间全部倾泻而出,在这个村庄里,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失控的野兽。
那些人说着,忽然没有了声音,我再向那边看去时,只见银白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影。
一袭白衣,皎洁似雪,林素闻的手中持着剑,静静地对峙着那些人。
山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袂微微飘荡,他在生气,在发怒,却没有动手。
良久,才低低地斥了一句:“滚!”
林家的人是不杀人的,这是他们的家规,想当初那几个三流术士如此侮辱他,怀疑我将他们杀了的时候,林素闻都是一副不悦的神情。
他们家的人,除了对妖魔鬼怪心狠手辣,对待人类,哪怕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也不会要了人家的命,他们认为,人,不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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