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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蜿蜒小道看不到尽头,道路两旁歪歪斜斜长着不少杂草,沈元瑶一下一下的往前走,道路在脚下却踩不到土地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往前走,只是有个东西牵引着自己走向这里。
脚步停在一户人家门前,此时已是深夜,屋子在月色下显得十分寂寥,隐隐约约能听到虫鸣声。
一片浓云遮住了澄亮的月亮,一大片浓雾弥漫将沈元瑶环绕住,手上一道绿光闪动,她只觉得眼皮很重睁不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院子外的公鸡鸣声响起,深夜里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随着黎明的到来再无一丝痕迹。
“三丫呢?”一道尖细的女声在屋外响起,沉寂的院子突然找回了声音。
沈元瑶只觉得头有些昏沉,外头的声音又特别的刺耳,正准备出去看看,就被眼前的架势给吓到了。
半尺高的床榻挂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床帐,身上盖着一张厚重的棉被,素蓝色的床面洗得纸余下一丁点的颜色。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成人高的桌子,加上靠在墙角处整整齐齐的书籍。
她明明是加班回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不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这明显就不是她那三十多平方的公寓,这里脏乱甚至是古老的地方,泥土地四方砖砌的老房子。
正当她还在想着怎么一回事,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道人影就站在门口,那人身后的阳光就照进屋子,破口对着她喊道:“你爹你哥都下地去了,你怎的还在床上窝着!”
一屋子的阴凉驱散开来,带进一大片的暖阳,沈元瑶听着这人说话不吭声,呼吸一阵急促,脑袋里一片絮乱。
贾秀丽站在光明之处,打量不到屋子里人的面色,听着声音古怪,想起昨个自己将小姑子关在门外,气势汹汹的气焰一下子浇熄了,讪讪道:“怎的就挨雨淋了点身子就病怏怏的,就你身子骨弱!”
她越说越得理,心中没多大点的愧疚一扫而空,嘴皮子上下一动就是一顿不中听的话。
沈元瑶熟知打人不打脸,然眼前的一切打乱了她所认知的,理智被现实撕扯得厉害。抬手一掀被子,套上靠在床榻边上的鞋子,一股湿凉的寒气从脚底传来,活生生的转化成一股怒气,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人。
贾秀丽被推了个踉跄,眼睁睁的看着门板在面前关上,双手一插腰就对着屋子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成天就偷懒,什么活都不干!归家还带个拖油瓶,脸皮甚厚!”
现在的沈元瑶可顾不上她,把门关上了才感觉呼吸顺畅不少,脚步踉跄回到床边上,看着老旧的窗棂上,屋外的光线在窗棂前投下浅淡光斑。脑海中翻滚的记忆都在提醒她,这不是熟睡之后荒唐的梦,她现在就在这具身体里,结结实实的踩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沈三丫在家排行第三,前头两个哥哥,五年前为了给大哥凑钱娶媳妇,原主的母亲覃花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原主父亲又是个糙汉子,对女儿倒觉得无所谓,毕竟家中少一张嘴吃饭倒也不错,同意覃花把原主卖给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中,嫌沈三丫这名字不好听,给取了元瑶两字留了沈姓。老大夫对沈元瑶不好也不坏,教会了她不少的医术,从药草的辨认到把脉看病都一一学了。
当初老大夫买个丫头的原因是想将来离世,也有个人能给自己收拾身后事,不曾料到这丫头是个有天赋好学的,他的衣钵算是全给了这么个丫头。回想自己一辈子到头这段时日里,还能把这一身所学传授于人,也算不得白活了。
一个月前老大夫逝世,留下个四岁大的孩童柳安逸,为了生计只能带着柳安逸归家,离家将近十年的沈元瑶,对亲人的记忆模糊。
沈元瑶从一开始的忐忑犹豫,到归家后的现实,给沈元瑶来了个响亮的耳光。
小姑子这一归家更是让大嫂贾秀丽不爽,闹得沈家鸡犬不宁,天天都四处找小姑子的茬。就是昨个,身子本就不好的原主被贾秀丽关在门外,挨了两个时辰的雨水,风寒了也没人发现,一觉睡下去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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