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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海你怎么看?”季文南点着文椅上的扶手,清脆的似水滴激起的响声。
千海沉吟片刻,比千书沉稳万分地回道:“静观其变便是。”
季文南一瞬间笑开来,“好一个静观其变,果然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话落下,屋里一片寂静,坐着站着的人都笼罩在烛光下,千海的沉默,千书的急切,季文南一脸若有所思。
季掌柜别看他现在离了本家,但和本家的关联却没有切断,当年的事情发生,季文南直接就被发送到这里。
他那时落魄狼狈,但他仍是主子,季掌柜还是要敬着供着他,没有半分的逾越。他受伤的事没传出半分消息,季掌柜还是知道了,没能瞒过去。
以往他确确实实是将季文南护在臂弯之中,只是,这次季掌柜突然出手,又是为了甚么?
季文南也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遂深思苦想了好几日都没捋清,这才打算大摇大摆的深夜回府。半是为了震慑季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半是将自己置于隐于暗处的危险之中。
好的方面就是鱼儿上钩,坏的便是死在这些阴谋之中。
但季文南还会害怕?他不会!
从被本家遗弃至今,一直没能从漩涡中走出来,一直活在以往那种吟诗作对的日子。
没有面临死亡的人是不会知道想要活着的渴望,他曾濒临死亡边缘,所以他想活着,即便没了以往的肆意潇洒,春游湖秋赏花的日子,他仍是季府的季公子。
他在耀州城也能肆意潇洒,不用费尽心思去迎合何人的喜好,夸赞何人的行为,简直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这些都必须将季府收搂在手心才可,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季掌柜,这个比狐狸还要狡猾,比野狼还要凶狠的人过招。
季文南眸色渐深,似深夜里的深潭,表面平静无波,里间却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哎,可不能浪费了我这阵仗才是。”季文南收起一瞬间流露处地情绪,嬉笑道。
千书千海见公子这副模样,心里也没底,但作为随从的他们,即便是心里焦急也不会随意出声。
季掌柜称季文南为公子,却不是全心全意为他。上回遇刺虽然是身边人出了问题,但是季府里估计也有本家安插进来的人。
至于为何会怀疑季掌柜,还要说回那药中的当归,既然不是让季文南的命,那便是要拖延时间不回城里。
他本是为了隐瞒伤势不愿回城,可就算是严防死守也挡不住有人做小动作,那他迎难而上,见招拆招便是。
他的伤势既然瞒不住,那场刺杀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季掌柜怎么能容忍季府里的眼线存活的机会,多半已经铲除了一干二净。只是季掌柜为何要拖延时间,不让他回城?
既然想不透彻,那还不如将自己置于其中,总能看透其中一二。
“也让我看看季掌柜的心。”季文南直起身子,困意上头,打了个呵欠道:“到底是放在哪里。”
磨练是一种非常好的肥料,季文南一扫清高矜贵,蠢人会留恋以往,聪明的人终是要往前走的不是?
此时城外季府的庄子里,同安卷着被子呼呼大睡,丝毫没发现自己被某个无情的人给抛弃了。
天色灰蒙蒙亮,沈元瑶将手中的水珠甩干,抱着脸盆往院子走去。
秦氏医馆后院的门口处站了个人,那人转头看了看四周,赫然是昨夜和沈元瑶说话的仆役家,他发现没人才动作轻快地打开一个缝隙,飞快地闪身而出,把门从外头扣住,丝毫看不出被开过的模样。
他绕过医馆的后墙,,飞快地走进一条小道,那里早有个人在等候着。
看着他行色匆匆还带着惶恐地模样,出声喊道:“做贼呢?”
“就你这小子混说。”仆役甲小骂一句,把藏在怀里的东西用衣袖挡着递给了那人,“诺,就这个。”
“谢谢了啊,改天请你喝酒。”那人微微侧脸,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
“你说你怎的这么霉,这样都让你给碰上了。”仆役甲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喝酒还不知要等到甚么时候。”
“说得也是,这都几日都未曾见你出来,可是出了甚么事了?”季文琪不漏声色的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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