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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几日前说起,自从知道桐县盗寇横生,百姓惶惶不安后,嫮云便决定弄清楚前因后果,向来物阜民丰、安居乐业的桐县,怎么突然涌出这么多的盗匪来?
县令被杀,朝廷竟近一个月没有派遣新的官员来,这也太不寻常了。
经过嫮云多番打听,才知山上的盗匪大多是桐县本地及附近郡县的,官逼民反,古来如是。
一切都是因为官府征粮,按理说桐县一向富饶,不该交不上粮食,坏就坏在那个被杀的县令身上,此人贪得无厌,认为既做了桐县的县令,不好好捞一笔怎能对得起这身官服。
是以桐县百姓上交的钱粮大多进了县令府宅的私库,朝廷见不到粮食便向县令施压,县令只好再去压榨百姓,这一来二去终于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那日,县令又带着人去挨家挨户的征粮,却被突然涌出来的几个壮丁当场打死,随后几人便逃到了落水涧后的深山里当起了盗匪,没想到的是附近郡县的流民听说后,都前来投奔,短短一月时间,盗匪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当今世道,百姓被官府压榨本就艰难,不愿去做盗匪的又被盗匪压榨,当真是民不聊生。
如今连桐县都这个样子了,那些本就不富庶的郡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嫮云自小在深宫长大,从不知外面的世道竟这般艰难。
桓度在她身后不发一言,他就是想要嫮云多看看这些百姓的不易,那些个在权力顶端的人向来只知道追名逐利,谁又能真正关心百姓疾苦?
嫮云一心想要复仇,想要助昭华上位,为了完成先皇后遗命,她可以牺牲一切,但若是这样下去,只会让她越走越偏,她这般执拗,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要想在桐县长久生活下去,盗寇就不能不解决,否则如何住的安稳?”嫮云决心,定要还桐县一片安乐。
桓度舒心一笑,欣喜她心中终归是有善念,见不得百姓困苦,他会助她做她想做的,只是怕她迷失心性,现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只是还没等嫮云想好怎么对付盗匪,山中的盗匪就找上她了。
中元节一向是民间最大的祭祀节日,哪怕如今桐县盗匪横生,在这一天,家家户户还是都出门祭祖、焚纸、放河灯。
嫮云心念先皇和先皇后,便也带着府中奴仆出门去了,她特地做了两盏大大的宫殿式河灯,来到落水涧处的河道旁。
这晚,家家灯火通明,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河里的河灯密密麻麻,什么样式的都有,样子虽有不同,但为亡人引路祈福的心都是一样的。
嫮云蹲在河边,将两盏河灯轻轻放入水中,她本不是内心柔软之人,可在此情此景下,鼻子一酸只觉胸口闷闷的难受。
她是六岁那年被先皇后带入宫中的,在此之前,她只是路边一个毫不起眼的乞讨者,幼时的记忆早已零乱,她只记得自己曾有过一段乞讨生涯,至于如今神思中所存留的记忆,都是入宫之后的事情了。
她是那般幸运,得先皇后亲自教导抚育。十岁那年,先皇后收她为义女,从此她成了宫中最得宠的公主;十五岁及笄,先皇后亲赐“阿难”小字,愿她一生欢喜无忧;同年,大将军求娶,只因她不愿,先皇后便替她拒绝;宫中离乱,先皇后生死之际将她推出殿外,护得她性命安稳。
因不是亲子,嫮云没有唤过她一声阿母,可这十年来,她早已认定了这个母亲,先皇后于她的恩德,这一生她会全部付诸于昭华身上,护他、惜他。
“愿殿下护佑昭华少罹难,早日得偿所愿。”嫮云心中默默祈愿。
“姑娘,已经很晚了,外面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府吧。”嫮云身后的婢子言道。
嫮云颔首,缓缓站起身来,因蹲的太久双腿有些麻木,便靠在旁边的树上缓一缓。
“阿清,你陪姑娘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回府赶辆牛车来,这深更半夜的还是少让姑娘劳累吧。”一旁的小厮对方才讲话的婢子言道。
阿清连忙捂住小厮的嘴巴,骂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想害死我啊,不准叫我的名字!”
中元节的夜晚出门在外,向来有不直接唤人名字的规矩,怕被不干净的东西记住。
小厮也是顺口唤了出来,此刻赶紧闭嘴,怕又被阿清责骂,阿清见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又气道:“还不快去!想让姑娘等多久啊。”
小厮连忙跑远,嫮云好笑的看着这二人,心中悲伤的情绪渐渐释然,山园小院宅子小,人也不多,加上奴仆不到十个人,也正因为人少,大家相熟感情深厚,相处起来像一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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