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习惯死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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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黎明就要来临,白秋露在酒店房间的浴缸里泡了很长的时间,白秋露等待着天亮。

走出浴缸,白秋露在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还是那样的丰满,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不会相信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一个比她的个子还高的女儿,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已经是少将军衔。白秋露垫着脚尖走出卫生间,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这件黑色的袍子是觎望西在伊拉克做武官的时候买给她的。

白秋露基本上不会自己买穿的东西,她的每一件衣裳都有一个觎望西爱她的故事。

那时候觎望西在执行局的工作多是外勤,总是满世界的跑。每到一处,都会给白秋露带一样小礼物。比如说迪奥香水,米兰的时装,巴黎的高跟鞋,瑞士的军刀,等等,等等,时间长了,白秋露便有了依赖性,甚至不会自己买东西了。觎望西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比如说吃饭的时候,他不会浪费任何食物,就是碗里剩下的一粒米饭,他也会捡进嘴里。可是给白秋露买东西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购物的狂人。每一次回到家里,觎望西身上除了硬币之外,不会剩下多余的钱。这让白秋露经常十分的恼怒,说:多留一点不行吗?每次都这样,万一碰到什么意外,口袋里没有钱了,那是多丢人的事情。

每当这时候,觎望西总是狡辨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真是有那样的事情,世界上有我这样气质好的乞丐吗?春天的花是看一次少一次,你的容颜也是,在你最美的时候看够了,将来不后悔。

白秋露即便再怎样生气,这时也会温柔起来,拥抱着觎望西说:我知道你是爱我,可你每次回来都把钱花光了,这样不好,一个男人身上总是要装些钱才对,可你呢?不把钱花完你就不回家。

其实,白秋露也知道这是觎望西的焦虑,每次回到家里都足不出户,做什么呢?就是彼此的相望。好像是要一次看个够,明天发生什么就不管了。因为,说不定下次再相望的时候,就已经是香山后面冰冷的墓园了。

所以,相聚的时候,他们彼此都十分的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的时光。

白秋露穿上黑色的伊拉克袍子后,除了她的深邃的眼晴,她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黑色里。她往自己的身上洒了一点点迪奥香水,房间里便弥漫起紫罗兰的味道。所有手中的物件,无不存在着觎望西的气味。白秋露甚至想把这些东西全部的丢弃,但正是这些东西给了她无穷无尽的温暖。即便他觎望西是全世界的敌人又怎样,他终究是她最爱的人。当然,最爱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不把子弹射进他的心口。因为,相爱和信仰是两回事。相爱仅仅只是信仰中的一种信仰。

白秋露边化妆打扮自己边开始生气,有一次白秋露发现了觎望西的身上散发出另一个女人的气味和香水。白秋露实在想不出觎望西变节的动机是什么,动机?动机?动机?白秋露无数次的想了这个问题。难道说觎望西早就背叛了爱情?抑或是背叛爱情的时候就开始背叛了信仰?觎望西在伊拉克做武官时候和美国女人的传闻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白秋露向来都自信自己的魅力,可一旦想到人的本性就又动摇了,人类终究是动物,特别是男人这种动物如果不是用思想思考问题而是用身体思考问题的时候,或许也就是一个男人堕落的时候。

所以,今天白秋露选择了这件黑色的袍子,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一方面更像是去参加一次葬礼。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阻止她把子弹射进觎望西的身体。不论从那个角度讲,这都是一个最好的了结。

白秋露想起了那一次保护特使的行动结束,回到北京。

白秋露回到了北京汤山的军区大院,推开门说:妈,我回到了。进门看见母亲年海棠,哥哥白秋至,姐姐白秋水,以及侄儿侄女一堆人正在包饺子,母亲年海棠说:今儿一早院子里玉兰树上的喜鹊把头都吵晕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你们不来吧,一个都不来,一来就是一堆,你们是商量好的吧?

白秋露说:妈,你女儿秋露可是横跨太平洋来看你的,怎么,不欢迎呀?

年海棠边擦干净手边说:咋不欢迎?妈想你都想老了,去什么地方不行,一去就是太平洋,让妈做个梦想你都走不到,那资本主义有什么好,秋至秋水你们说是不是?

哥哥白秋至和姐姐白秋水说:就是就是。

哥哥白秋至说:你看你这穿著太资本主义了哈,跟无产阶级完全不着调,赶紧的换掉,咱们白家可是革命家庭。

姐姐白秋水说:我妹妹越来越像玛格莲-梦露了。

侄儿侄女们围着白秋露喊道,说:你怎么没有给我们带点美国回来,空着手就敢回来了?

年海棠对孙子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白家的人我看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你们这是要翻天了?

侄儿侄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白秋露说:我爸呢?

年海棠说:不是说备战吗?整天不归家。这美国人就是个挑事儿的主,这才在朝鲜折腾完,又打到越南去了,听说你爸的军区要调防到云南去呢。

白秋露说:说不定真是要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妈妈,哥,姐,你们吃吧,我困得很,我要睡觉。说完,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就睡着了。

年海棠示意大家小声说话,说:这是做什么去了,要困成什么样子才会这样?年海棠心疼得巴不得让自己去顶替这个孩子,边唠叨边拿了一条军毯给白秋露盖上。

白家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家庭。

白秋露的父亲百战是北部军区33军军长,母亲年海棠毕业于燕京大学,早年供职于中央特科,是从中央调查部退下来的,大校职务,由于她身上的密级,按规定不能离开北京。哥哥白秋至参军后到了西藏、新疆和云南,从一个士兵做起,现在政治部工作。姐姐白秋水从陆军指挥学院毕业后,被选派到苏联留学,从苏联留学回来后,在总参二局工作。这个家庭的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工作,也不会过问彼此的工作。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属于完全不同的世界。

吃完晚饭后,哥哥姐姐带着孩子走了,白家家里只剩下了年海棠和白秋露。北京的冬夜寒冷之极。年海棠痛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感到真的是儿大不由人啊。这个沙发上睡着的这个小女儿,就像早年那个不顾一切背叛家庭奔赴延安的自己。门在这时被推开了,她的男人百战走了进来,年海棠迷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年迈的将军,说:你怎么回来了?

百战说:难道我就不能回来看看我的女儿吗?

年海棠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女儿,你肯定不会回来。

百战说:连你女儿的醋你也吃?

年海棠说:难道不是吗?不是为了你的女儿,你会回来看我吗?

百战小声说:今天你要为你的小棉袄骄傲,你根本想不到她在回家之前做了什么?

年海棠说:我不关心她做了什么,我只关心她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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