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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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末,市文化局下属的文物管理所要把古塔所在的高地变成一个big型游乐场。文管所长带着一台红s的推土机和从保安队临时雇来的十几个手持棍ban的保安,还带着市公证处的公证员、市电视台记者、市r报记者,一行人浩浩dangdang,包围了塔前的房屋。文管所长对上官母子念了市法院的判决:“经详查,塔前房屋系原高密东北乡公产,并非上官鲁氏及其子上官金童私有。上官鲁氏家原房产,已做价变卖,款项已由其亲属鹦鹉韩代领。上官鲁氏母子占据塔前公房系违法行为,限其在接本通知后六小时内搬迁,若延误,则按妨碍公务、霸占公产治罪——上官鲁氏,你听明白了吗?”文管所长气汹汹地问。

上官鲁氏稳如磐石,坐在炕上,说:“让你们的拖拉机从我身上ya过去吧。”

文管所长道:“上官金童,你娘老胡涂了,你劝劝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和政府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因为头zuang玻璃、毁人模特,被送进j神病院整治了三年的上官金童,木讷地摇着头。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明亮的疤痕,眼睛直呆呆地,显得愚蠢透顶。文管所长把手中的移动电话一举,他就扑通一声下了跪,捂着头哀嚎着:“别电我……别电我……我是j神病……我是j神病……”

文管所长为难地看看公证员,说:“老的老糊涂,小的j神病,怎么办?”

公证员说:“有录音录相为证,强制执行吧!”

文管所长一挥手,十几个保安拥了进来,强行把上官鲁氏和上官金童拖出屋子。上官鲁氏晃动着满头白发,像头老狮子一样挣扎着。上官金童却只管连声求饶:“别电我……别电我呀……我有j神病……”

上官鲁氏挣扎着向那几间草屋爬去,保安们把她的手脚捆绑起来。她气得ko吐白沫,昏厥过去。

保安们把屋里的几件破旧家具和几cuang烂被子扔出来。红s的推土机高举着那密布着钢铁巨齿的big铲子,铁烟筒强劲地吐出一环追着一环的烟圈儿,呼呼隆隆地冲向塔前小屋。上官金童感到那红s的巨物是冲着自己ya过来的,他恐怖地靠在古塔chao湿的j座上,big睁着眼等死。

在这个危急关头,失踪多年的司马粮从天而降。

其实,十几分钟前,我就看到那架草绿s的直升Airplane在big栏市的上空盘旋着。它的big蜻蜓一般的身影从高地上空轻快地滑过去。它越飞越低,有好几次它的下垂的big肚子几乎擦着了古塔圆溜溜的尖顶。它的屁股高高地翘着,头顶那个快速旋转的螺旋桨搅起了一股股的旋风,发出了嗡嗡的、令我的脑子发昏的声响。在耀眼的舷窗那儿,我看到有一颗圆溜溜的big头探出来,往地上张望着。

没来得及让我看清眉眼,他就呼啦一下闪过去了。红s的推土机吼叫着,履带哗哗啦啦地响着,像个恐龙时代的怪物高举着它的巨铲触到了塔前的房屋。门圣武老道士穿着黑s道袍的幻影在塔前一闪,接着便消逝了。我忍不住叫喊着:“别电我,我有j神病,我有j神病还不行吗?”

草绿s的直升Airplane又盘旋回来,它的身体倾斜着,扇起一股股黄s的烟尘。

一个女人的身体从舷窗里伸出来。她的喊叫声在直升机震耳的轰鸣里勉强能够听得到:“住手……不许毁坏……古建筑……秦吾金……”

秦吾金,是那个jao过司马库也jao过我的秦二先生的孙子。他当上了文物所长不搞文物搞开发。他现在正捧着我家那个青瓷big碗仔细观赏着。他的眼睛是那么亮。他腮上的jro也在颤抖着,直升机上的呐喊显然使他吃了一惊。他抬头观望时,直升机又飞回来,一股烟尘把他tun没了。

终于,这个草绿s的big家伙在塔前的空地上落下了。它落地后还喀啦喀啦地抖动着,那些扁平的、像老耿挑虾酱时使用的big扁担一样的螺旋桨,还在它头上傻不拉唧地扑棱着。越扑棱越慢,终于不扑棱了;哆嗦了几下,停住了。它瞪着眼趴在那儿。舷窗把它的肚子照亮了。一扇门从它肚子上开了。先是有一个穿皮衣裳的人踏看小梯子蹦下来,接着下来一个穿着桔黄s风衣的女人。她像一块醒目的黄颜s。圆润的屁股在梯子上、在桔黄风衣里撅着。她穿着羊毛裙子,也是黄s的,但跟风衣的黄不一样。风衣黄得鲜亮。裙子黄得黯淡。她的腿肚子绷得很紧。她终于转过脸了。按照我看人的习惯,我先看到了她的遮挡在风衣、薄毛衣里的Rx房,是两只很big很胖的家伙,没穿ru罩,xx头歪着脑袋紧贴着细羊毛高领T衫。这T衫也是黄s,跟羊毛裙黄得j本一致。一个金的big胸坠子暗藏在两只Rx房之间。她的脸是长方形的,气派得很,头上是一个螺丝旋纹big分头。头发黑得呀,流油;头发密得呀,根本看不到头皮。我认出了,她是我母亲的外甥、鲁立人和上官盼弟的女儿鲁胜利。她当市工商行行长时,市里流传过一阵子她专吃未足月引产婴儿的谣言。为什么说是谣言呢?

因为她新被提拔为big栏市的市长。原市长纪琼枝因患脑血管疾病不幸去世,有人说她是气死的。我有神经病,一点也不假,我永不否认,但什么事我也清楚,鲁胜利靠什么当上了市长我也清楚,但我不告诉你们。她继承了我五姐的体魄但她比我五姐既有风度又有派头,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她平时走路昂首挺胸,像big洋马一样。一个big脑袋的中年男人从直升Airplane肚子里钻出来。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扎着又big又宽的领带。鲁胜利跟他走在一起,难以施展开她的洋马步伐。

那个big头的中年男人脑门子有点秃了,但却一脸的顽童相。他的双眼神采奕奕,变化莫测,肥big的鼻子下骨朵着一张美丽而丰满的小嘴,两扇又白又胖的耳朵,big耳朵垂子像火j的ro冠子一样沉重又臃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脸,当然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脸。这样的big福big贵的面相是注定要做皇帝的,是注定了艳福齐天,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陪伴的。我猜到了他是司马粮,但又不太敢相信他就是司马粮。他暂时还没看到我,我也不愿他看到我。看到我他也不敢认识我。上官金童现在是个j神病患者,得了“花痴”。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个比鲁胜利还要高big的混血种女人。深深的眼窝血盆big的嘴,那xx子白得如雪,凉得如霜,滑得如绸,一步三哆嗦,xx头却小巧玲珑,像两只尖尖的、咻咻地喘息着的刺猬小尖嘴儿。

两辆特别长big的轿ce从新修的墨水河big桥那边咬着尾巴开过来,一辆红的,一辆白的,简直像一公一母。汽cejao配,生出一辆小汽ce,是什么颜s呢?

鲁胜利不时地对他转过眼去,她那一贯地霸气十足的脸上竟时时露出媚笑。

鲁胜利的媚笑比钻石还珍贵,比毒y还可怕。文管所长捧着我家的青瓷big碗,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上去。“鲁市长,鲁市长,欢迎您前来视察我们的工作。”鲁胜利问:“你们打算在这Gan什么?”文管所长说:“我们要以古塔为中心,建一个能够吸引中外游客的big型游乐场。”鲁胜利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文管所长道:“这还是纪琼枝市长拍板决定的。”鲁胜利道:“凡是纪琼枝决定的,一律要重新研究。

这古塔要维护,塔前房屋不许拆除,这里要恢复赶‘雪集’的活动,建游乐场、弄几台破电子游戏机、几个破碰碰ce、几张破台球桌,游乐什么?什么游乐?同志,要有big目光,要想法吸引外宾,赚外国人ko袋里的钱。我已经号召全市,学习‘东方鸟类中心’的开拓j神,走别人没走过的路,做别人没做过的事,什么是改革?什么是开放?就是要敢想敢做,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东方鸟类中心’正在实施一个‘凤凰计划’,他们要用鸵鸟、锦j、孔雀混合jao配,培育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凤凰……“她演说成癖了,说着说着就说re了嘴,就像马儿跑re了蹄子。公证员和那十几个保安队员木呆呆地站着。市电视台的记者,不愧是新近升任为广ca电视局局长的”独角so“的部下,他扛着机QI为鲁胜利市长和尊贵的客人摄像。清醒过来的市r报记者也跑前跑后、跪着站着为首长和外商照相。

司马粮终于看到了被捆住手脚、平放在塔前的我母亲。他的身体猛地往高里一抻,好像有一只big手握着他的头发往上提了一下。他的身体倒退了一步。

圆溜溜的big头乱晃着,眼睛里滚出了泪水。他慢慢地往下跪,膝盖Wan曲到一定程度便快速地跪在地上。他放声big哭着:“姥姥a,姥姥……”

他哭得很纯,很真,有乱纷纷进落的泪水为证,有他鼻子尖上的鼻涕为证。

上官鲁氏睁开只有微弱视力的眼睛,嘴cun蠕动着,说:“你是……粮儿?”

“姥姥,我的亲姥姥,我是司马粮,是吃着您的奶长big的司马粮。”司马粮哭诉着。上官鲁氏身体滚了一下。司马粮站起来,说:“表妹,为什么要把姥姥捆起来呢?”鲁胜利满脸尴尬地说:“表哥,这是我的失职。”她转脸对着秦吾金,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些混蛋!”秦吾金的腿在打哆嗦,他还抱着我家的big碗不放。“等着我回去,不,就是现在,”她说:“我宣布,撤销你的文管所长职务,回去写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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