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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大隋,年轻一辈。
十境修士,唯有曹叶二人。
然而这两位已经与前不久,宣布破开十境,抵达介乎十境与命星之间的“虚境”,距离点燃那颗本命星辰,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初境,中境,后境,一境一座大山。
十境是最高的那一座。
柳十一剑道二重境,能与八境修士争锋。
九境就可以轻松打压他。
而此刻站起身子的蓬莱女子剑修朝露,脚底的那块江冰,开始蔓延,方圆半里,江面凝固。
剑意凛然。
朝露双手按下左右两柄长剑,目光越过柳十一,望向柳十一身后的黑袍少年和青衣姑娘。
“你朋友?”女子平静开口:“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柳十一眯起双眼。
他脚底发力,整个身子犹如一根箭镞疾射而出。
两袭白衣再度撞在一起。
漓江江水支离破碎,以柳十一和朝露为圆心,江雾与雪气向外一蓬蓬溅射开来。
朝露的身段犹如一根苇草,擦着剑尖而过。
柳十一的剑气越来越快。
长气本不是快剑。
纵然柳十一全力以赴,这些剑气仍然被朝露轻松躲过。
两人一前一后,踩江而战,江水结冰再破碎,漫天冰屑疾射而出,去势减缓,悬在空中之后并不下落,而是如那盏油纸灯笼一般悬停凝滞。
朝露向后翻去。
那根栓系在脖颈上的红绳自行断去,一袭宽大白袍在江面飘飞。
柳十一的所有视线,被那袭白袍挡住。
两人之间,隔着一件白袍。
藏剑藏刀,出鞘一杀。
两位剑修对弈厮杀,最讲究的就是藏剑之术,藏得够好,藏得够深,够妙,藏到没有人能够看清,那么出鞘的一剑,就是必杀的一剑。
半个身子还在空中,保持着倒悬之姿的蓬莱女子剑修,面无表情,双手拔剑而出,两道弧形在空中切斩开来,看不清轨迹的剑光犹如蝴蝶穿花。
长气一剑将那件宽大白袍撕碎——
紧接着柳十一便听到了两道破空风声,一前一后,几乎混杂在一起,同时袭来。
他没有看见朝露藏剑出鞘的那一下。
也看不见破空而来的剑气在哪里。
“铛!”
漓江江面,清脆至极的一声。
羌山长气抛飞而出。
剑器脱手乃是大忌。
面色苍白的柳十一,侧过面颊,一缕微光擦着面颊划过,发丝被齐整的切断,飘落,在空中就被凝为冰渣,劲风吹过,化为齑粉。
褪去了白色大袍的蓬莱女子轻柔至极的飘落回到江面,她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稍小的雪白斗篷,在斗篷内侧,两柄长剑重新滑落跌回鞘身,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剑尖撞击鞘底声音。
无论是之前的白色大袍,还是如今在大袍褪去后罩身的雪白斗篷,都不算是什么增加了阵法符箓的宝物,只不过是普通的布麻材质,目的是为了遮掩出鞘杀人的那一剑。
很巧的是,从洞天相逢到如今击飞柳十一的“长气”,自始至终,那位蓬莱剑修只出了一剑。
那一剑藏得很深。
不仅仅是柳十一没有看清那一剑,连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的宁奕和裴烦丫头,也被那袭掷出的大袍遮掩了视线,没有看清丝毫线索,也摸不到对方丝毫的底细。
由此可见,这位名叫“朝露”的女子,对于“出鞘剑”的运用,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只可惜那柄“长气”护住柳十一,导致她无法一剑击杀剑痴,而那柄笨重大剑品秩又不低,所以她处心积虑递斩而出的第一剑,只能是震飞剑身,无法震碎剑器。
于是紧接而至的第二剑,就让柳十一有了反应时间。
漓江寒雾升腾。
神情阴沉的柳十一,伸出一只手,擦了擦面颊,原本还算平滑白皙的一边面颊,被他指尖轻轻划过,先是抹出了一线猩红,接着便是越擦越多,鲜血止不住流淌。
柳十一索性不再理会一侧面颊的伤势。
他静心归神,染了鲜血的指尖缩在袖袍内,江风渐起,白衣飘摇,他站定如一根木桩。
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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