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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霓一怔。
此地竟是灵里山?为何她方才没能辨认出来。
她往前小跑了数步,待视野开阔了些再三确认这就是灵里山后,兴奋地折返了回来。
她高兴地喊:“北凌天,这里真的是灵里山。你怎想着带我来此地了?”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再见时想不到竟还有年少时的感觉。
她蹦着跳着,笑颜如花。当看见北凌天双膝跪在两座墓冢前,她瞬息淡了脸上的笑容,放慢了脚步,走过去问:“北凌天,这是……”
“这是我爹娘的墓冢。”
“爹娘?”
那不是他转世所投的玄铁镇北府人家吗?那一夜惨遭羌鳍杀害,被屠了满门。亦是那一夜,她才知晓自己与他人妖殊途。
“嗯。灵里山,离玄铁镇近,这里亦存在着许多珍贵的回忆。因此我将爹娘的墓冢建在了此地,并隐藏了起来。”
北凌天一边回答着绯霓的疑问,一边学着凡人那般在冢前上了三炷香,又点燃了烛火。
绯霓看得恍惚了,竟觉得他的背影很是孤独。眼前的他当真是妖吗?
若是妖,又为何这般让人心疼,让人厌恶不起来?
她单膝蹲了下去,拿起地上的香点燃插在了冢前,起身拜了拜。
二人一立一跪,彼此间沉默了许久。晚间的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像极了儿时你追我赶的嬉闹声。
“斯人已逝,北凌天,你不要难过了。”绯霓莫名蹦出这样一句话来,打破了沉寂。
“你是在担心我吗?”北凌天淡淡地问,唇角微微上扬。
“我……”
“羌鳍死了。”
“死了?”绯霓怔愣地看着他。
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那个通透的瓷瓶,盯着里面晃动的暗红液体冷声说道:“修行尽毁,千刀万剐而死。”
绯霓瞪大了双眸,想要说些甚,终是张了张嘴,只字未言。
“大仇得报,爹,娘,你们也可安息了。下一世,你们定能得福报长命百岁。”说罢,他再次盯住瓷瓶,狠狠地道:“他的血太脏,不配给你们祭奠!”
绯霓走到他的身侧,指着瓷瓶问:“这里边,装的可是羌鳍?”
北凌天起身将瓷瓶递到了她的手上,答道:“是。”
想起当年在玄铁镇与羌鳍的那场恶战,绯霓便气得牙痒痒。
尽管收过不少害人的小妖,但从未见过像他那般凶残狠毒的妖物。视凡人性命如蝼蚁也就罢了,竟在一夜之间血洗玄铁镇,硬生生地把玄铁镇变成了一座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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