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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又没有外人!”徐策淡笑:“别忘了我是城防营的指挥使,驻扎京城的兵卒,也都是我的人。这条路上,我早就安排好了。”
说着竟抱得更紧了。
傅锦仪:……
两人如此动作,身后一众暗卫们倒是心宽地很,并未流露出惊奇的举动。他们按着先前的计划率先冲上去,风一般地攀上萧府高墙。领头的花朝一跃而起,清凌凌站在最高的房檐上,一支箭矢闪电一般从她手中飞进了萧家的后宅。
周遭一片死寂。
除了那支箭矢发出的破空声,在前后长达一刻钟的时间里,这个地方的所有的人都没有发出丁点动静。而就在这黑黢黢的沉默中,萧府的大门悄然无声地滑开,一群男女老少几乎是爬跪着走了出来。
萧家人出来了。
傅锦仪冷眼瞧着,心道这萧家倒是识时务,今日离了京城,日后怕是永生永世都回不来了。
可若不逃,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抄家灭族。
他们早在一天之前就接到了徐策传的消息,在痛苦无比的挣扎抉择后,他们不得不遵从徐策的计划,连夜收拾祖产准备出逃。所有的奴仆们也都被仓促发卖了,此时出来的萧家人,上到太夫人苗氏下到萧云天的幼子,加一块儿也才十几口人。
人人身着简素的藏青色长衫,外头包裹着黑沉的大氅,在深秋的黑夜里如一只只瑟缩的老鼠。而这些人里头,有不少都是跪在地上爬出来的,要么是吓得站不起来了,要么就是——无法承受这逃亡的悲惨现实,无法接受自己从锦衣玉食的贵族跌落成了皇室的罪人,故而根本不愿意离开萧府,最终被自己的亲人们硬拖着出来了。
十几人踽踽前行,终于,萧家的家主萧云天步履瞒珊地行至那静静站着的汗血宝马的铁蹄前。他几乎浑身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道:“徐大人……下官,下官拜谢大人救命之恩。”
徐策带着傅锦仪下马,随意地摆了摆手。
“不必谢我,你们应该拜谢本官的夫人。能保下你们萧家,还是本官的夫人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的缘故。”徐策轻轻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跪地求生的萧云天。
萧云天本没有过人的胆识,这会儿身处绝境,如何有心思顾虑什么体面尊严。他又猛地朝傅锦仪跪下了,连着磕了三个头,颤抖道:“下官,拜谢徐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下官原肝脑涂地为报。”
傅锦仪轻笑一声。
“起来吧。我今日过来,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办正事的。”
傅锦仪的确不想和萧云天闲扯。
看着这个前世的生死仇敌跪在自己跟前,她竟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在她新的人生中,萧云天的身影早已越来越浅,最终连那一层稀薄的虚影也随风而逝了。
她已经不是傅华仪了。她是傅锦仪,她的丈夫是从一品镇国大将军徐策。
至于那些血债……萧云天落到今日的下场,难道不比死亡更惨烈吗?
不过,傅锦仪这边是懒得计较了,那萧云天心里头倒是浪潮汹涌。萧云天一步错步步错,他的霉运,还是从傅锦仪偷了他那封通敌国书开始的。可以说自从他的把柄被傅锦仪握在了手中后,无论将来太子党是成是败,他们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成了,萧家就要一辈子做太子的狗;败了,太子兵败之前也肯定会拿萧家当炮灰。
萧云天对傅锦仪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再恨,如今自己全家人的命都攥在这个女人的手掌心里。
除了磕头,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傅锦仪微笑着看着萧家人。
“徐夫人,下官按着您的吩咐都拾掇齐备了。”萧云天连忙道:“还请夫人见谅,下官的家眷们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这一回出逃,不少人又哭又闹地。下官已经按着夫人的意思,将几个哭闹不休的堵上了嘴、捆住了手。夫人且放心,这一路出京,他们绝不会发出半点动静!”
萧云天一手指着身后,傅锦仪抬眼看去,果然瞧见以苗氏为首的女眷堆里头,四五个都被堵着嘴,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两个年幼的孩子更是捆得结结实实被人抱在怀里,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子,哭得满脸通红,嘴上被抱着他的叔父死死地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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