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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是这样了,在婚后的第三年,在她与他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点点进展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似此星辰,却非昨夜。明明是一样的面孔,一样的人,却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温存。
两天的惩罚过去后,恩静再也没有踏进过厨房。
那监控大概是没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画面,所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也不见有八卦杂志曝出什么“阮家内幕”。
敌不动,我不动,基于这原则,恩静和阮东廷极有默契地,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他们发现监控器的事。
只是默契归默契,自那两天结束后,他们又恢复回相敬如冰的状态。
不,什么叫“相敬如冰”?他们现在简直比相敬如冰还要“冰”:自那次争执后,阮东廷再也没和她说过话,每回碰面,他都冷着一张脸,而她则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走过。
日子冷寂如斯,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尽头。而她渐渐地,也再一次习惯了在外顶着“阮太”之名,关起门来却犹如陌路的日子。
直到她生日的前夕。
在晚餐桌上,当阮家上下都在场时,阮生突然对恩静说:“今年的生日提前一天过吧。”
可能是太久没听到他同自己说话了吧,一时间,恩静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秀玉先开口:“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提前过生日?”
“广州新开的酒店出了点问题,我得提早过去处理。”
于是事情便这么拍板定下。
其实恩静也没异议。既然提前一天,她便提前一天去订蛋糕、挑菜色、选娱乐节目。妈咪最喜欢音乐,所以家里不论谁过生日,吃饱喝足后,一家子总要出去看歌剧听乐曲,不过今年恩静说:“不出去了,妈咪,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于是接下去的两天,她总神出鬼没。秀玉让俊仔偷偷去探了底细,才知原来这好媳妇为了能在生日那天给她唱一段南音,天天窝在房间里,练起搁置了好久的音乐。
可事实上,当一切准备就绪,生日宴那天到来时,阮东廷却缺席了——
“酒店临时有些事,恩静,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毫无愧疚感的“通知”从电话那端传来,就在众人全集中到大厅、等着先生回来陪太太吹蜡烛的时候。
恩静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怎么了?”
“阮先……阿东说,他有事回不来了。”
秀玉挑起眉,俊仔张大口,一家子下人瞬时间,全都面面相觑。
只有初云从喉间逸出了句冷哼:“可怜哟,白忙活了好几天!”
“二姐!”俊仔瞪她。
“干吗?说错了吗?”
没,当然没说错,估计下人们此时也是同样个感慨,只不过心里暗忖着,没像她这么说出来罢了。
“其实呢,也不是想象不到的,秋霜姐姐现在还住在酒店呢,大哥怎么可能回来陪这么个名不副实的‘太太’过生日……”
“够了!”这下连秀玉也听不下去了,威严的目光和俊仔的怒气一同抛了过去,阮初云这才讷讷地闭了嘴,只是眼角瞥过恩静时,依旧有不以为意的光。
原本好好的生日宴就在这种氛围下静静地开始,惨淡地结束。半个小时还不到,秀玉就称头痛:“恩静,你到张医师那儿去给我拿一剂阿司匹林。”
依旧是阿忠开的车,可这晚的路线却令恩静疑惑——张医师那儿哪是往这边走的?这条路通往的分明是“阮氏”嘛!
没错,阿忠最后的确是在“阮氏”门口停车的:“太太,其实,今晚有一个惊喜。”
“什么?”
阿忠却不说话了,只是揣了一脸神秘的笑,带着恩静走进了酒店——38楼,01号,阿忠拿起门卡刷开门:“太太,进去吧,阮先生在里头等你。”
恩静震惊了!
房内竟是浪漫的烛光与蛋糕,有人熄了满房间的灯火,只蛋糕盛放的那张桌上,小小台灯朦胧地亮着,暖了这一室。
明明一小时之前——不,不,明明一小时又二十五分钟之前,那把冷淡又毫无愧疚感的声音告诉她“酒店临时有事”,明明他用最冷淡也最无愧疚感的声音忽略了她今晚过生日的事实,可此时此刻,那把声音的拥有者就站在桌前,在蛋糕面前,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来——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恩静没有过去,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两米开外的高大身躯,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往杯中注入酒,看着他如同世界上最伟大的导演,一手操持着这莫名其妙的剧情:“从酒窖里挑了这一支干红,来尝尝,我亲手酿的。”
久闻阮家的地下酒窖里多是阮生亲手酿制的美酒,她虽鲜少去酒窖,却也耳濡目染,知他酿酒的功力一流。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
这灯光暧昧,美酒加蛋糕,俨然一派精心准备的生日礼——为什么?
“你生日,不是么?”阮东廷栓上了酒塞。
“可你不是说今晚有事……”
“是有事。”
恩静顿了一下。
“准备这些不算是‘事’?”
她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意思是,今晚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为了留在酒店里准备这些东西吗?
可她和他之间、她和他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结婚那么久,关系永远只停在表面化的“阮生阮太”,再加上之前在厨房里的争执,他们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吧?怎么突然间……
这厢她还满脑子疑问,那厢他已抬手,看了眼腕表:“再一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来,过来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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