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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将二人的衣服染得鲜红。

他终于支撑不住，放开了他，后退。

玉钗随她手带出，啪地一声掉落！

他捂住伤口，指缝亦染红！

眼尾带笑，薄唇乌青，“朱瑾，血债血偿，本王此刻可有资格？”

她的手还保持着擎钗的姿势，终于落下。

“没有。”

他笑，步步向前，还要再逼她！

“那就继续。”

她猛然捡起那枚玉钗，对着他的伤口又要再刺。

他却不管不顾，捉住她的手，直捣自己的伤口！霎时血流如注！朱槿怔忪，想要后退，他竟扑上来，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唇，如饿狼猛兽！

辗转吮`吸，直将她吓得再不敢动！却不能如此任人宰割，指甲死死掐着他后背的伤口，他痛得浑身颤抖，却不依不饶。

呼吸间，他几乎咬牙切齿，“为何要嫁？”

“为何要嫁？！”她一手推至他伤口，终于挣脱。看他虚弱面色，笑得恣肆！

“朱瑾也是人，也有心！也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此时不嫁，难道继续等着王爷吗？！性命只有一条，丢了再没了！这颗心只有一个，碎了再不能全了！”

“性命一条，心碎难全……”琼宁王重复她的话，眼眶鲜红，仿若眼角非泪，而是血！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声亦如杜鹃啼血，“可殿下竟以为朱瑾是比干，无心无肺！便要让朱瑾将那颗心剜出来给您看！这不够，还要放在脚下践踏，裹在泥里揉搓，生生要验证这颗活生生血淋淋的心脏，是不是真的！您一人验不够，还要让钟姑娘上手，才觉痛快是吗？”

“如今，朱瑾武功废了，脊骨断了，浑身无一块好皮肉半残不残！殿下可有满意？可得到答案？”

琼宁王紧紧拧住伤口，几乎无法喘气，却笑，“过去已过，你要本王如何？”

“朱瑾什么也不要。”她将玉钗丢掷于地，“只要王爷放过朱瑾。从此宫廷纷争，江湖恩怨，再无干系。让朱瑾能与良人共度一生。”

他牙缝里挤出三字，“不可能。”

朱瑾瞧他一眼。

不愿再多说。

大步离开！

身后，他的声音彻寒入骨：“你若离开，你觉疏影会如何？”

她蓦然止步。

转身，“殿下意欲如何？”

他笑容凄凉，却也狠厉，“革了官，黥了面，贬至蛮荒之地。此生再莫妄想京师！”

“可以。”朱瑾笑得更是灿烂，“天涯海角，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好！好一出郎情妾意夫唱妇随！“嘴角一抹凉薄，”那本王杀了他呢？”

“也可以！”她笃定，“疏影生，我生。疏影死，我死！朱瑾生死随他！”

他缓缓闭上眼。

心口的伤一丝一丝，都痛得剧烈。

直叫他咬牙，气息都不稳，“不过几日，何以如此情深？”

比他这十多年的相依为命，还要深？

还要烈？

她依旧是笑，“殿下不知。这世间，最恶毒的便是人心。有人投桃报李，有人拼了性命，却换不来受恩者一个青眼！反以恶毒相待！这等衣冠禽`兽丧心病狂之辈，又何须挂怀？情深不以时日算，朱瑾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琼宁王觉一大口腥甜上溢，却硬生生咽下。

模糊视线里，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琼宁王终于支撑不住，手松开。

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仆役终于赶来，“王爷——”

朱瑾一路小跑回了家。

疏影正在换喜服，看她回来，将女方的喜服递给她：“娘子。”

朱瑾的失魂落魄终于安定，颤抖地拿过喜服。

疏影望向她的手，她手心鲜红。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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