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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琼宁王一早料到她会如此。

她就从没想过他的好。

只从温宅内屋出来的眼神，就已是满满的恨了。

可他偏偏不信。

偏偏想借酒装疯，想求得她一点点的温柔。

可什么也没有……

没有温柔。

没有心疼。

只有一箭穿心，要置他死地的狠绝。

朱瑾，真的不再是那个，与他同喜同悲同交心的朱瑾了！

她的手还攥着剑柄，一直在颤抖，带着他觉心脏到血肉都撕`裂的痛楚。面上却笑靥如花，“这一剑，可是为那个侍卫？”

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

明明那个答案比这剑还锋利，还要锥心刺骨！

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讲出。

朱瑾咽下汹涌的眼泪，看他面上的粉红全退去，只有惨白惨白的脸，也是笑，“是为疏影！更是为疏影的娘亲！”

他嗤嗤笑了起来，手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牵扯得伤口嗤的崩裂，却恍然不觉。薄唇龟裂惨淡，声音亦哑不能闻，“你以为这些都是本王所为？”

朱瑾的眼角鲜红，“还能是谁？！”

他敛下眉眼，所有的光华都不见，只有睫毛如翅微微抖动。

什么也不用解释了。

一桩一桩的罪状，将他钉死在了石碑之上。

猛然转过身去，带得她一震，持剑的手猛然松开！

他亦用力。

那剑沉沉落地，周围一滩赤红！

他的白衣已成血衣，伤口的血，还在喷涌！

他却不管不顾，只嗤嗤笑着，修长漂亮的手指狠狠戳着伤口，额头细密的汗水颗颗往下掉，“怎样，才能相信？可要本王亲手将心剜出？”

两指大力扯开了伤，那血肉悉数暴露，胸膛的白肉，甚至连着肩胛森森白骨……

朱瑾不能看，仿佛已经不能呼吸，却仍旧死死盯着，“你要做什么？！”

他嗤嗤笑，还在用力。

如同触碰到滚烫的铁水，朱瑾浑身电打一般地，站不住。血液喷涌的声音格外恐怖，一丝一丝，让她都觉毛骨悚然。终于奔溃，扯住他细瘦的手腕，“够了！”

琼宁王仿佛松了一口气，再要说话，只留眼角一滴温热。

倒在了朱瑾的怀里。

朱瑾抱住了他，缓缓地坐在地上。

伸出手，摸了摸他冰凉刺骨的脸颊和唇。

这是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轮廓。

这是曾让她舍命也要保住的那个人。

他说，怎样，才能相信？可要本王亲手将心剜出？

剜出的心，就能被看透吗？

他在朝堂浸yin了那么久，披的面具那么多。

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了吧。

但他如此痛楚。

她又可曾好过？

她不好过，一点都不好过……

先前落霞听得外面声响嘈杂，不敢出来，此刻听见万籁俱静，连忙跑出来看。却看琼宁王受了重伤，倒在朱瑾的怀里！

顿时大惊失色，“嫂子！你竟然真的动手了？！”

朱瑾点头，“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连累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得先把这个收起来，免得被人瞧见。”

落霞俯身，快速捡起长剑，哗啦一下套上剑鞘，转身就要回屋。

“慢着！”

二人皆是一惊，看向街巷。

从那灯火阑珊处施施然走来的，不是钟婉玉，又是谁？！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王府的仆从和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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