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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宛妃用了什么手段,燕惊风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被召进宫来了,邺帝没有说什么。
邺帝没说不可以,皇后又是摆设,自然也无人多说半句。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昭阳殿——都疑惑着呢,那白云观到底有没有陆家的事儿啊?
陆沉珂如霜打的茄子,进了昭阳殿就自动自发的跪下了。
宛妃大他许多,一贯是把他当孩子训的,见他如此,也不叫起。
二人这么相对一盏茶时间,宛妃怒意也没有消,恨恨道:“你是要害死我们陆家是不是,爹爹和娘亲已经为了你的事几次三番让人给我递信了,就怕你出点意外,可是你还是这般不听话。”
陆沉珂觉得冤枉,“大姐,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越王要算计我,不,他是要算计我们家。”
白云观那件事后,陆沉珂这是头一次入宫,先前也没有递过消息,怕落别人手上反倒不妙,因为宛妃还不知道这事与萧越有关,闻言秀眉一拢,带着几许煞气和疑惑,“怎么会和越王扯上关系?”
“咱们家原本是支持越王的,可是后来大姐你膝下有小皇子了,咱们就打算认真扶持小皇子,这事越王能不知道吗,所以就故意掳了那陈家小姐来,还让齐章那小子将人糟蹋了。”说到这个,陆沉珂也是一肚子火气,“齐章那小子坏事做绝,事后还赏了一个多宝戒指。要知道我白云观掳来的女子进来就是先将衣服和头簪给去了,以防她们自杀。齐章那家伙赏了个多宝戒指,陈小姐就拿那戒指给吞了。”
宛妃听得心头一跳,这事竟然和萧越有关。
陆沉珂仔细将白云观那晚上的事给细细说了,包括苏子叶和萧毅。
苏子叶陡然回宫,宛妃本就十分奇怪,只是风头紧,白云观又出了事,她无法让人出宫去查,只能压住心头的慌乱当这事没有发生。
“这么说萧毅那天就回了宫了,既然如此,他时间非常充裕,为何要挑晚上入宫禀报呢。”宛妃自言自语道,她是曾经想要和萧毅合作的,在她看来,萧毅比萧越更合适,但是萧毅拒绝了她递上去的橄榄枝,她没得选了,就只能选萧越了。
“您在宫里得罪的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恐怖。”想道苏子叶和萧毅,陆沉珂就忍不住浑身打颤,还有肉疼,整整一百五十万两啊,这么多银子,竟然全部便宜了别人。
宛妃狠狠剜了他一眼,“怎么着,你这是怪我了?”
“我哪儿敢。”眼下还得靠姐姐救命,陆沉珂自然不会蠢到得罪她。“对了,大姐,苏子叶手上有一个月牙玉珏,那是从陈小姐手上薅下来的,如果能够拿到那个玉珏,我们就可以说当初侮辱陈小姐的是齐章了。”
谁都知道忠勇伯府与越王府的关系,此事与齐章有关,就不信萧越还能在干岸上看着。
宛妃气笑了,骂道:“你当别人和你一样蠢吗?白云观都烧成那样了,谁知道哪具尸体是陈小姐啊?你凭什么说那个东西就是从陈小姐手里拽下来的?若是齐章说是被小贼给偷了呢。你这可就是污蔑皇亲国戚了。”
若是齐章听到了这袭话,定然会悔不当初,竟然心慌之下就让一个玉珏骗走了十五万两。
有宛妃,陆沉珂的胆子要大很多,闻言也只嘟囔道:“忠勇伯府算什么皇亲国戚啊,祖上几辈才能与皇族扯上关系呢,我这才是皇亲国戚呢。”
“你也不算正统皇亲国戚,皇后的弟弟才算呢。”宛妃横他一眼。
宛妃对萧越无比头痛,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快变卦了,小皇子还小,离争皇位的日子还远着,现在和萧越作对,她无疑是吃亏的。尤其弟弟还有证据捏在别人手上,“你方才说萧越谁也没有要,单单要走了木仙姑?”
陆沉珂点头。
宛妃痛心疾首,“糊涂啊,你怎么能够把木仙姑给他呢,木仙姑和咱们家什么关系,知道多少秘辛,若是萧越让木仙姑出庭作证,说白云观之事都是你指使的,你该如何应对?”
陆沉珂低着头,当时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也没有想到萧越竟然是要杀人灭口以敲山震虎警告自己大姐啊,若是早知道,他死也不会将木仙姑交出去的。
话问清楚,宛妃已经显出几分疲态。就陆沉珂所言,这个局他们根据就破不了。
白云观本就是出自弟弟之后,而木仙姑在萧越手上,木仙姑是白云观明面上的主人,知道不少秘辛,若是萧越将她交出来,陆沉珂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为何现在萧越还未动手,很有可能是死了五十个亲卫,把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也有可能,是陆沉珂抓住了太多人的把柄,萧越怕他狗急跳墙。
“我知道安阳侯府和陈府为何敢去陆家堵门了。”宛妃低低道。
陆沉珂没听真切,不由道:“什么?”
“安阳侯府和陈家之所以敢去陆家堵门,是萧越指使的,他怕自己被牵扯进来,所以才让安阳侯和陈家来逼你。”宛妃声音低沉,眼眸沉静,“他对你还有少许忌惮,这很好。”
利用本来就是相互的,萧越知道陆沉珂做的缺德事,陆沉珂又何尝不知道萧毅做过的呢?再说了,白云观在邺都这么多年,接待的达官贵人还少吗,收集的达官贵人的秘辛还少吗?
因为动陆沉珂,牵一发而动全身,萧越打鼠忌着玉瓶呢。
说到忌惮,陆沉珂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苏子叶给他出的主意,若是他此刻放聪明些,知道说出来,可能宛妃就会阻止他。
可是陆沉珂也是自恃聪明之人,此番狼狈实非所愿,他没有说,而是直接将一份小册子交到宛妃手中,“姐姐,这是我这些年来收集到的官员秘辛,您是我最信任的人,唯有放在你手里我才安心。若是我有生命之危,与本上这些人有关,请你帮我报仇。”
宛妃翻开册子一看,然后又极快合上了。
她总觉得陆沉珂的话像是遗言一般,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查了那么多官员秘辛,陆沉珂也得罪过不少人,但是有这本东西在,那些人就不敢主动落井下石,也许靠着这些秘辛,还能获得一些帮助。
宛妃郑重将东西收起来,然后道:“此番让你进宫,是给你出主意的,你出宫后,就去京兆尹府中,然后就在京兆尹府衙住下,就说他们既然说你有嫌疑,就将你收押好了。”
这是以退为进的招数,陆沉珂一听就明白了。此番安阳侯府和陈家抬棺堵门,维持邺都秩序的步兵衙门和京兆尹府邸就跟不知道这回事一般,派去报案也都是说府里的衙役出去了。
这两处衙门故意推诿,陆沉珂早就知道,因此听了宛妃的主意,他眼里光芒大盛,一定要玩死冯京那个老小子才算完。
宫人们只看着,陆沉珂入宫不过半个时辰,就出宫了。
宛妃悄然将那本保命的小册子收在床下,却没有注意到房梁上早有一双桃花眼将一切收入眼底。
燕惊风嘴角微勾,俊逸的脸笑得跟花一样,果然如苏子叶所料,陆沉珂进宫见宛妃一定会将这东西给宛妃的。
在宛妃出去之后,燕惊风如猫儿一般无声落在地面,然后在宛妃收东西的地方鼓捣一番,将那小册子拿走了。
苏子叶拿到小册子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知道陆二公子一定是听话的好孩子。”
众人:……
苏子叶在白云观对陆沉珂说那番话,本就是为了拿到这个东西而埋伏笔。陆家父母年老,谁还能比宛妃更得陆沉珂信任呢?毕竟是亲姐弟,血浓于水,不管什么时候,宛妃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然,能不能救得下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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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珂走出宫门,安阳侯府的人竟然还追到了这里,哼,萧越的爪牙!
陆沉珂没什么好气的看了他们一眼,反正皇宫之前,也无人敢对他如何。他上了马车,然后吩咐马夫赶车去京兆尹府衙。
京兆尹府衙的衙役一看到陆沉珂就震惊了,暗道不会是陆二公子亲自来报案吧,那大人岂不是又要头痛了?
陆沉珂铁青着脸往里面闯,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衙役说要禀报。
等到冯京得到消息,陆沉珂已经到了他面前了。
冯京不愧是老油条,见了陆沉珂依旧十分客气,“陆二公子,不知道您来下官这里所为何事?”
冯京是京官,而且是京兆尹,也就是说邺都都是归他官,但是他待人一贯和气没有官威,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做官都没有出大差错的原因。哪怕面对陆沉珂,他依然十分客气,到底是陛下宠妃的内弟啊,最好不要得罪太狠了。
陆沉珂斜着眼睛看他,自己挑了把椅子坐下了,笑道:“瞧冯大人这么客气,又不是没见过我。”
前几天他还被传讯了呢。
冯京没有半分尴尬,依旧笑得十分得体。
“我来这里,是为了白云观一案。”陆沉珂悠悠道。
白云观!冯京心头一紧,现在听到白云观他就头疼,刑部催他破案的公函越发越多,说是已经惊动陛下了,务必尽快查清事情以安民心,可是这也得让他查得到啊。
派去一虎山的人现在还没回,八成是回不来了。
而兵器衣料什么的,最后都只落了似是而非的答案,就比如衣料,可以说是和陆家有关,他也传讯了陆沉珂,可是人家府里的护卫去了白云观也很正常啊,至于去做什么,陆沉珂这个主子不知道啊,他也不能非说和陆沉珂有关。陆沉珂言之凿凿,说有几个下人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赶出去了。
冯京端正自己的情绪,问道:“下官不明白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冯大人不是说我有嫌疑吗,我家门口也被人堵了,为了不影响家中年迈的父母,我从今日起,就住在冯大人的官衙了。”陆沉珂认真道,说着还招呼自己的随从,“去告诉安阳侯和陈家,就说我陆沉珂在这里,让他们抬着空棺材来京兆尹府门口吧。”
冯京闻言面如菜色。
而陆沉珂还笑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冯大人找出证据,将我绳之以法,或者找不出证据,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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