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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内殿里仍有暧昧气息萦绕不散,一晌贪欢过后的姜红妆已起身梳妆,鬼面男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她丝毫不留恋他能带给她的温存,嘴角挑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昨夜真是个特别的夜,不知暗牢中那冤家般的两人过得如何?清早暗探已反馈过信息,他很不擅长描述,但仍是用了一个词——天雷勾地火,姜红妆以为这种说法偏粗俗,但她却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想了想,该来的人也快来了,她慢慢戴上长长的耳饰,静静等待着。
“姨母。”骆泽闯了进来,连通传这一步都省了。
姜红妆对着镜子微微蹙了蹙眉,看清来人的脸后,竟有几分欣喜。
“阿泽,我知道你会来,只是不曾想会这样早。”她转过身来笑吟吟说,“昨晚睡得可好?”
骆泽已到嘴边的话又改了,恭顺地答道:“不眠之夜。”
听他这般坦诚,姜红妆面有异样,感叹道:“看来你很担心长乐公主。”
骆泽想说的正是这个话题,见她主动提及,忙把握时机道:“姨母,请您看在她与我皇家的特殊渊源上高抬贵手,莫要再为难她。”
“阿泽。”她英气不失秀美的眉毛高高挑起,“姨母何时为难她了?这样吧,她若愿意与你相守,我便不再计较,可她若是自己不愿,姨母也是爱莫能助。”
骆泽本想了许多话打算用来说服姜红妆,不想她答应得这般干脆痛快,竟一时不知对话该如何继续。
姜红妆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一声,不浓不淡,“其实不光你心心念念的长乐,你那位好兄弟,我也没打算真为难他,说到底虎毒不食子,他虽不是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养大的,不敢说视如己出,这些年总算是没太难为过他。”
骆泽却说:“姨母对阿弦和惊枫爱之深、责之切,期望之高让人想想就胆战心惊。”话里的讽刺已是十分明显。
“阿泽,你不是我,所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她深深地看了骆泽一眼,“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
不等骆泽驳斥她又问:“你手上的伤怎样?让姨母看一看。”
这份关心倒不像是作假,可骆泽内心仍是不领情,淡着声音回答:“不用了,姨母,一点儿小伤,不碍事。”见她一直盯着那只包扎着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背在身后。
她的目光凝起感伤,骆泽只觉她喜怒无常,他不明白,同胞的姐妹,姨母怎么就不能像自己的母亲那般温婉柔和?他自幼便不喜欢这位姨母的冷硬,更不喜欢她对他若有似无的关注,可有一点被臧云说中了,无论内心多么抵触,骆泽仍是没把姜红妆拒于千里之外,难道真是对她手中权柄的妥协?
他不愿正视如此不堪的自己,此时也不愿正视在他身上倾注着莫名情愫的姜红妆,躬身便要告退。
不想被她急促的一声给叫住了。
“姨母还有事情吩咐?”他很客气,客气得夹带着冷漠。
姜红妆咽下了想说的话,眼神中不再有任何伤怀的东西,沉着声音:“阿泽,告诉你的母亲,当年我们姐妹用抓阄游戏来决定待嫁的夫婿,实在是荒唐了!可阴差阳错能促成她与你父亲的这段良缘总算是值了,所以我不欠你们什么,如果有,那也是你们欠我的。”她粲然一笑,犹如昙花一现。
骆泽怔怔看了她,又是一番奇怪的话,她身上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既然尘归尘、土归土,又何必想要再搅动得天翻地覆?她想要什么,求而不得的爱,还是至高无上的尊荣?或许她只是想要一切伤害过她的人一句道歉?
但不管怎样,她都别想在自己的生活里横插一脚,骆泽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回敬她的目光有多么傲慢,唇角几乎没动:“姨母,请您好自为之。”
去政务殿的一路,骆泽都在回味姜红妆的话,他的父母难道也欠她什么?
带着这个疑团,他不解不快。
父王骆端辰并不在政务殿,只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整理书案。
“母后。”他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依恋。
姜玉芙笑了笑:“阿泽,这个点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可有重要的公务要寻你父王?”
骆泽摇摇头,有种孩童才有的委屈,做母亲的自然心上一软:“怎么,姨母不肯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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