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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塔特别医疗处,杨小玉忧心地靠在窗边。病床上,马佑山刚刚接受第二次血气胸手术,麻醉期还没有平稳度过。
“如何了?”雷闫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马佑山的病情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四年前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再加上这几年一直高强度训练顾方诚和孟溪,没有得到好的休息,才酿成今天的后果。
医生最保守估计,马佑山也需要卧床三月才能勉强下地。
“齐院长亲自操刀,手术很成功。”杨小玉揉了揉疲惫的眼角,二十几个小时没有阖眼,她能明显感受到心脏怦怦狂跳,难受的紧。然而最困扰她的,并非马佑山的病情,而是孟溪的失联。
“我替你调阅了缅甸方面所有的情报,没有人知道孟溪如今的下落。董事会公审后,泫隆内部像是蛰伏一般,销声匿迹。不光是察岩、利文和泫染,就连泫平都已经经老挝离开缅甸。”
雷闫声音压得很轻,深怕惊扰一旁熟睡的马佑山。他这一趟来,不光是为了探望马佑山,也是因为孟溪失踪一事,与杨小玉交换情报。
“公审结果怎样?”杨小玉低声追问,孟溪失踪快要半个月时间,她表面上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实际上,心头早已心乱如麻。
孟溪不是经验丰富的卧底特工,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孤身处在缅甸境内,身周全是企图想要堪破他身份的毒贩。还有隐在他们内部的暗箭。雷闫已经将四年前情报泄露的相关人员暗中检查足足三次。
一无所获。
“我们如今安插在缅甸境内的卧底级别不够。他只知道自己的老板收到通知参加公审,没有打听到结果。”雷闫的内心同样在火上灼烤,影伏计划当初设立时,他就知道对于被选中的孩子来说,一切都太残酷,太残忍。
杨小玉咬着唇摇了摇头,“雷处,再等等吧。我相信他。”对于远在首都的他们来说,孟溪的身份特殊,根本就不能调用鹫塔资源去探听有关他的消息,只能依靠正常的情报汇总渠道暗中分析,更不可能派遣潜伏在鹫塔内的暗线前去搭救。
“不担心出事吗?”雷闫反问。
杨小玉走到马佑山的病床旁,手指轻抚过,马佑山沉睡的脸庞,“就算过程再艰难,他也会想到办法坚持下去。因为……他是佑山教出来的学生。”
对于习惯和卧底失去联系的雷闫和杨小玉来说,孟溪半月的失联,仅仅是令他们忧心忡忡,并没有乱了分寸。而冯哲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已经在自己的小窝点里方寸大乱鸡飞狗跳。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冯哲愤怒到极点地狠狠砸烂眼前的键盘,按键电线撞击在地上高高弹起,蹦得冯哲脸上划出一道血口。
沮丧懊恼地双手捂面,冯哲感受到的,是茫然失措的无助。
他尝试了各种手段,包括黑进察岩的手机,利文的手机,甚至进入金三角局域网络,大海捞针的寻找信息。所有手段,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他坐在这里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到今天他已经三天没有合过双眼,真的是无计可施。
“老大,你到底在哪儿?”
心头的恐慌像黑夜侵蚀一般笼罩全身,他第一次感受到躲在电脑后的无力。下意识地划开手机,冯哲的目光锁定在顾方诚的电话上。
顾方诚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但他不能,他不能……
强忍眼眶泪水,冯哲将手机扔得远远地,离开自己的视线。鹫塔内部讲求纪律,当初孟溪选择执行任务,就意味着顾方诚和他们从此是阴阳两道,不能相融,他不能将顾方诚也带入深渊。
深吸一口气,冯哲重新振作,将一旁的笔记本叠放在膝头,再树立一次缅甸相关的信息情报。
……
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孟溪并不知道正有人奋力想要找到他的下落,或者说,就算他知道,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被禁锢了。
林雪每日只能早中晚送药时才能进入他的房间,其他时候一概不准接近主楼。他的门前守着一名泫平的手下,每天定时送餐,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之前惶惶不安的情绪被他努力压在心底,再紧张也无济于事。白日里沉睡恢复体力,每到凌晨十二点时,生物钟会让他准时清醒,悄然下床,沿着房间的墙壁一点点挪动脚步。
每汗湿一套衣衫,他行走的步伐就稳健一分。咬牙坚持到天边破晓,窗外鸡鸣声起,他才会带着满身的疲倦躺回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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