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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怕。”宜臼扶她坐下,依旧是云淡风清的一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只猛虎,我早有察觉,转身,一剑便刺死了那畜生,就离去了。”
宜臼说的很是轻松,真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但是,玄姜听着,心中是五味杂陈,怜惜、同情、悲哀、敬佩、仰慕……各种心思,涤荡胸口。
被生父暗算、杀戮,何尝不令人怜惜、同情;
身在钟鸣鼎食之家,嫡庶之争,血脉相残,怎不叫人悲哀。
玄姜看着篝火的红光中,影影绰绰的芝兰玉树般的人影,迷迷蒙蒙,眼皮越发沉重。看来,今天白日里的事太惊心动魄,眼皮越来越沉重,沉重……似乎有人给她搭了一件外衫。
天刚蒙蒙亮,玄儿是在“啁啾”的鸟鸣声中醒来的。
几步远的地方,宜臼在与几个人说话,看样子,是他的部属。
这些部属中领头的一位,身着青色深衣,其余人着窄袖袍服,看来,领头之人也是世家子弟。
那人躬身对宜臼说着:“申候说,需尽快传话给宫中,让宫中早做准备。还有,眼前这位姑娘,是否要让申候知晓?”
宜臼道:“孤不想让她纠缠到这些嫡庶之争中……”
那人又道:“太子……”
宜臼抬眼,看见玄姜走了过来,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只是这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王者之气自然流露,那是常年居于高位者的威仪。
宜臼他们款步走来。
身着青色深衣之人朝玄姜拱手道:“见过姜姑娘。”
玄姜也轻轻俯身回礼。
“这是郑国世子,掘突。”宜臼风清云淡地笑着,握了握玄姜的手,很好心地给她介绍。
这个动作竟当着众人的面,众人见此情景,很有眼色地齐齐转过身去,很认真地研究那几只喜鹊。
饶是活脱的玄姜,面色也红了红。
“我不能送你回岐周城中了,郿邑城中还有急事要处理,便让掘突送你回去,定护你周全。”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如同卷阿飘落的梧桐叶,繁茂之后必将是空枝向阳,再待春风……
摇摇晃晃地坐在马车中,玄姜透过门帘缝隙,能看到岐周城的繁华。
这里是大周朝的发迹之地,宗庙所在地。虽然都城早已迁至镐京城,但岐周依然繁华不减。十万人口的大城,别说有犬戎族的人扶老携幼来定居,甚至还有西之极西的塞克人也在此经商。
岐周城最了不起的是,有大周朝工艺最先进的青铜器坊、玉器坊、木器坊、陶器坊等,而玄姜的父亲姜司工,正是代天子管理这些百工作坊。这几日,玄姜与父母、三哥一起从镐京城,来到岐周的祖宅,昨日遇到的这些费心神的事,是自己翻墙出门玩,没好好占卜一卦的结果!
按礼,掘突他们应该只送玄姜到岐周城门口,便可折身而返,否则人家一个未许嫁的姑娘,一大早,被几个男人送回来,成何体统。
但是主人宜臼吩咐过,因为昨天遭遇暗杀,追杀者虽然都已经被解决掉,可是主谋者怕再派人来,为了安全期间,顾不得礼制了。
姑娘一夜未归,府中已经闹的鸡飞狗跳,加之一大早还被几个男子送回来,这满府的仆婢一传十、十传二十,得了这样可供消遣的话题,茶余饭后可有得舌根嚼了,可谓满院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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