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如不是没用过仙力，只是从未有过实战经验，平时也只是用仙力砍砍树啊什么的。

莫剑山凑近冶如的耳畔轻声道：“一会异兽出来，直接冲上去打，打死以后拿它旁边的神器。”

冶如只感觉到耳畔一阵酥麻，红了脸点头应道：“好。”

又是一阵嘶鸣，一只全身通紫，头顶三个鹿角，马蹄狗尾身上布满毛发的异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选择先行观望，等那异兽放松警惕再下手。除了……那个小女孩。

冶如单手持剑极速冲上前去，第一剑砍断了异兽的三个角，第二剑断了它的四肢，第三剑刺穿了它的喉咙。

异兽刚出世，就轰然倒底，死相惨烈。

全场寂静，一时间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一些本来还想着上去抢的都不禁歇了心思，杀人夺宝是常事，那也得你打的过人家才行。

冶如拿起异兽尸体旁边泛着五彩光色的圆盘，与莫剑山一同扬长而去，根本就不在意在场众人千奇百怪的脸色。

破剑宗掌门看着那两个远去的背影，略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那……那是一个小孩子吧？”

万药宫宫主艰难点头道：“是。但也不是，看她的修为……应当已经至化神期巅峰了。”

于是在各大门派之间，又流传起了一个传说：有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修为化神，三剑斩杀异兽……

事后冶如问莫剑山，那把剑是哪里来的，莫剑山只是淡然道：“随便借的。”

赫忆蕊再次上门是在十年后。

这次不只有她一个人来，还带了许多个身着甲胄的人同来。

冶如担心这些人会对莫剑山不利，这回在门外偷听了个墙根。

先是赫忆蕊略带恼怒的声音：“莫剑山！你别忘了自己的本分，上千年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接着是莫剑山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我还有事。”

赫忆蕊简直要被气死，她就不明白了，以前那个对大家都温和有礼的莫剑山，怎么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应该知道，母神不会让你在下界逗留这么久的。”赫忆蕊几个深呼吸后，尽量平声道：“现在，随我们回去。”

莫剑山眸色渐沉，视线扫过包围住他的十几个人，最后定格在赫忆蕊的身上，冷笑一声道：“呵。这也是母神的意思？”

赫忆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响后才开口，却不是回答莫剑山的问题：“我说最后一遍，回去。”

“啪——”的一声，房门突然大开，冶如呆滞的站在门外，甚至还维持着趴门偷听的姿势，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剑山却毫不意外，对冶如招了招手，道：“过来。”

“是，师尊。”冶如这才回过神来，摆正好姿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越过一屋子的凶神恶煞朝莫剑山走去。

等走近了，莫剑山突然一把拉住冶如的手，冶如一惊却不躲，由着莫剑山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在她手上用手指写字。

这个动作只在瞬息之间就已经完成，莫剑山的手离开时，冶如手上出现了个玉簪，莹白色泽煞是好看。

莫剑山道：“徒儿，为师要先行回宗门，这便算作临别礼罢。”

冶如握紧簪子，霎时间就红了眼眶，却控制着泪水不掉出来，强颜欢笑道：“多谢师尊，我在这里等师尊回来。”

在场之人难免为之动容，心里却都明白，莫剑山这一回去，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莫剑山和赫忆蕊他们一行人走了，走的时候御着长剑，数十道身影如惊雷般，消失在冶如的眼前。莫剑山，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冶如想，她应该好好收拾一遍屋子，好等着莫剑山回来。

冶如学会了自己做蘑菇汤以外的菜肴，她跟着这儿最好的酒楼里的师傅，学了整整三年。

看着摆了满桌子的菜肴，冶如头一次没有吃下去的胃口，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想莫剑山回来。

冶如还学会了自己动手盖房子，她把山上的树砍倒了大片，终于在山顶上盖了座小庭院出来，所有房子都比他们之前住的那间漂亮，但她只住他们一起住过的那间。

第一百七十年，山上的树木又重新长出来，整座山变得更加郁郁葱葱。可是冶如觉得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只想莫剑山回来。

第三百五十年，冶如离开了青龙山。她想去外面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她还能找到莫剑山所在的门派。

第五百年，她一个人回来了。

冶如刚上青龙山，就感觉不太对劲，就像当初她捡到莫剑山一样，这山上的植物大多都被吸走了灵气，呈现枯败姿态。

她一路向山顶走去，到后来已经变成了飞奔着往上跑，推开庭园大门，她看到自己想念了五百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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