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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晨忙道:“云姨娘你消消气,大姐性子执拗,嘴上不松口,可心里已经知道错了,这二十条鞭子若是真的打下去,大姐半条命都去了。晨儿这就替筱筱姐姐给姨娘赔罪,还请姨娘大人有大量,这次就放过大姐吧。”
“大人说话,没你小辈插嘴的地方!离筱筱一而再再而三的目无尊长,我已经忍了很多次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来,抽几鞭子便不得了了?”云姨娘说到这儿时,深深寄了离尺一眼。
“听说离盏小的时候犯错,该打的鞭子一下都少不得。怎么,庶女打得,嫡女就打不得?这家规难道放在她离筱筱身上,就是摆来看的吗?”
“啪!”这话说完,离尺又狠狠抽打起来。
离筱筱一面惨叫着,一面抬起脑袋,两眼跟龇裂了似的,憎红地盯着云姨娘。
她痛极了,也恨极了,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罪?
“云姨娘,离盏,你们要遭报应的!”她声音吼得几乎沙哑。
离盏清楚离筱筱的性子,知道她这话并非简单的说说而已,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担忧。自己本就是来报仇的,势要把长风药局搅得个天翻地覆,遭人记恨再正常不过。
而云姨娘就不同了,待她生下孩子,她在离家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做母亲的还是想让孩子过的安安稳稳的,舒舒服服。变着法的教训离筱筱,也不过想驯服她专横跋扈的性子,往后自己的日子才能过的轻松容易。
哪知道,她挨了鞭子还不服软,往后还了得?
云姨娘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你个小贱种,敢咒我……我看你是嫌这二十鞭少了是吧?”
离筱筱虽吃不住这鞭子,但明显感觉离尺手下的力道越来越轻,明摆着是下不起手的。仗着父亲的宠爱,离筱筱冷笑道:“是,我就是嫌少,有本事你抽死我啊你个泼妇!”
“你……你!呃……”
云姨娘气得眉头一皱,忽而捂着肚子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好,你爹舍不得打你,我亲自来!”
说罢云姨娘就翻身从床上爬起,撑着腰肢走到离尺面前,伸手就要夺过鞭子。
离尺见她义愤难平的样子,不敢惹她再动怒,她伸手来抓鞭子,也只好任她拿了去。
云姨娘饶是手上有伤,还是高高的举起长鞭,朝着离筱筱重重挥下!“不长教训是吧?我看你服不服!看你服不服!”
这几鞭子下去,打得离筱筱皮开肉绽,她痛得急了眼儿,狠狠的推了云姨娘一把:“我不服!”
“啊!”云姨娘惊叫一声,向后倒去。
离尺根本来不及拉住她,倒是离盏就在后方不远处,千钧一发之刻,她上前用肉身抵住云姨娘的落势,云姨娘惊魂未定,可下一刻离盏又后洋装重心不稳的样子,踉跄朝后倒去。
云姨娘侧倒在地上,惨白的一张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众人登时就吓傻了。
“啊……肚子……我肚子好痛。”
“云姨娘?”离晨呐呐唤到,心里暗叫遭了!
离盏装模做样把她扶起:“姨娘,盏儿没把你扶稳,是盏儿的错。”
离尺一把搡开离筱筱,两步跑到跟前把离盏也挥开:“阿云,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啊……”
离盏看着离尺焦急万分的样子,心却底波澜无惊,犹如死水一片。
云姨娘中午就胎气不稳,本就不宜动怒。离盏故意在其中挑拨两句,不用正面出手,云姨娘和离筱筱自会吵得不可开交。现下好了,难产提早来了。
离盏心头暗道:离尺,你是活该!
真是活该!
倘若今日你没有出口辱骂我,我还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少说两句。可你口口声声骂我没有教养,让我滚回山里,这口恶气不出,难不成还要我以德报怨,保着你这宝贝“儿子”不成?
云姨娘下身很快就流出羊水,离尺急匆匆的把上她的脉门,双目一怔,连忙冲离晨喊道:“快,快去把长风药局最好的稳婆都叫来!”
离尺医术再好,也从来没给女人接生过。云姨娘叫苦不跌,他也只能眼看着叹气,没得任何办法。
就这么耽误了一炷香的时间,稳婆才堪堪过来。令人烧了热水,又拿来了剪子,便令所有人退出去。
那时日头已经落进,天黑得跟染过的黑绸缎一样,连星星都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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