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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筱筱痛得两条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她万分惊恐的转动着眼珠子,想求饶,偏偏上下牙齿紧紧捏在一起,丝毫孔隙都没有,连声都发不出来。
眼瞧着顾扶威的手越收越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下巴直接脱臼,剧痛从下巴传至全身,引得她一阵抖索。
顾扶威松手,像扔弃物一般丢她在地。
下巴突然脱臼导致半边脸迅速的肿胀起来,离筱筱连忙撑起身子,捂住自己扭曲的容颜,两行泪水不住的涌出,也不知是受不住这痛,还是受不住这耻辱。
离尺慌忙将她扶起,离筱筱再不争气也是离家的长女,离家无子,嫡女为贵。
祁王竟当着这么多人面调戏于她,转眼间又突然翻脸,一不问罪,二不打招呼,直接对她闺女下此狠手!
真是他长风药局的奇耻大辱!
“王爷何故要对我筱儿动手?!”
顾扶威瞥了他一眼,这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把离尺身后的离筱筱吓得直往后退,如见恶鬼一般的捂着脸一个劲儿的摇头。
“爹……不……不……”
口齿不清的一声呼喊,惹得离尺更加心痛,壮着胆子站定在原地,明摆着要一个解释。
顾扶威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大拇指压着食指一捏,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
如死刑的宣告令,离尺脸色大变仓皇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急呼:“王爷且慢,老奴来同他说!”
顾扶威动作一滞,往后极不耐烦的斜了一眼,见一老头子一瘸一拐的赶来,眼里耐性尽失,正要继续往前时,一双小手又环住他的大腿。
“殿下。”
低头,一个小娃娃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喊。
他蹙眉,本就凌厉的五官更添一份戾气,淼淼被吓得一缩,直把小脸贴在他腿上。
“离淼淼,回来!”离盏在阶下大喊。
离淼淼十分委屈:“不关我的事,是杨管家让我抱住王爷的。”
顾扶威眉头蹙得愈紧,这厮管家,真真阴险,派个生得跟嫩包子似的小孩来拖住他,他可是离盏的徒弟,总不能一脚踹飞吧?
“离淼淼,你撒手!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离淼淼闭眼摇头:“唔,我收了银子的。”
……
这见钱眼开的逆徒!看她回头怎么收拾他!
祁王府的老管家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拼出老命的赶到顾扶威身边,直拦在他和离尺之间气喘连连。
“王爷息怒,您身体里还有霜刺残留,不宜操劳,此事就交给老奴来办。”
老管家不停的给顾扶威做着眼色,顾扶威看了看身下纹丝不动的小人,无奈间只说了三个字:“快着些。”
杨管家连连称是,伸手拨开淼淼的小手,又往他怀里塞了两锭银子,淼淼这才喜滋滋的捧着银子跑到一边。
顾扶威转身走到石阶前,就着先前那张太师椅坐下。
老管家拄着红褐色木槐蹒跚的杵到离尺跟前,步子比先前慢了许多。
离尺早已被吓丢了魂儿,虽然刚刚顾扶威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可他浑身上下迸发出的那种杀气真实的令他汗毛竖起。
他坚定的认为,方才那一刻,就是他生死的一瞬。
劫后余生的感觉蔓延全身,后背拔凉拔凉的全是冷汗。见着杨管家走了过来,他连忙陪上笑脸,哪还敢讨什么说法。
“您……您是?”
杨管家朝后瞧了一眼,见顾扶威继续翘着二郎腿,这才回过头放心的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道:“老奴姓杨,是祁王府的管家。”
离尺连连点头,“杨……杨管家。”
“事已至此,老堂主可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寻你家嫡长女了么?”
离尺面色难堪。
如果说知道,就等于承认了离筱筱是故意为难离盏,自己也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小人。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他不敢点头,但当着祁王府的面,他又不能摇头。
如此,良久不语,只好摆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
杨管家倒也不急,笑容和煦道:“听闻堂主的嫡长女四面围堵离盏姑娘,说她是夜不归宿,失了名节,非要家法伺候不可。”
离尺断然摇头:“我从未对盏儿用过家法,可她确实夜不归宿,闹得流言四起。我身为一家之主,不让她认个错,实难服众。”
杨管家摆手:“认错之前也该弄清原委不是?堂主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她失了名节,离盏姑娘受了委屈不说,此罪一旦定下,岂不是明摆说我家王爷仗着权势占了离姑娘的便宜?”
“草民……草民断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依照家规,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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