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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黎家二百多条人命,终归能有个交代了!
离盏跌跌撞撞的往井下跑,此时两炷香的时间已过,不能停留。
她摁住心中的狂喜,将那石头人身上的绳子解下,重新绑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将仪器放进空间里,借着着两块假山石的力量,两手举着凿子扒住井壁,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这比下来时要艰难的多,七丈高的井口高得不像话,对她一个弱女子而言,就像在攀天梯一样。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苦力?
每爬几步,手脚都在打颤,那装着大石头的木桶就在上头,随着她愚笨的身形也跟着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砸死她似的。
她紧紧咬着牙关,一点一点攀上去。
黎家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没有退路,唯有爬上去才能有光明的一天!
废了一炷香的时间,出了井口,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如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汗水涔涔的往下流。前头隔间里的两人还在清点,她抬头望了天上条条银河,辨了方位便匆匆往北而回。
亏得老天照应,这一回,比她想象的顺利。
她在北门廊道里扛起来自己捡来的大刀,正要出北门的时候,数了数瞭望台上的人,少了一个。
眺望远方,见一个人影正在往灌木林里走去,应该是起了疑,下了瞭望台来看情况。
离盏扛着大刀走出去,瞭望台上的人以为他是叫同伴麻溜着点收工值夜的,便没有鸣钟,静待二人去过灌木林朝灌木林里看过再说。
结果离盏拿了麻醉枪,进了灌木林就射倒了那瞭望台上下来的人,紧接着入了林间,遁了身影,一直行到拱桥,牵了自己的小骡子赶紧溜了。
京城戌时关城门,离盏在半路的驿站歇了一宿,次日才进的城。
她从后门溜进盏林药局,当先卸下一身汗臭的衣衫,叫盏儿拿去偷偷烧了,然后做进浴桶里心神不宁的泡了个澡。
巧儿是最了解她这个主子的,别看她柔弱,可遇上从不慌乱,属于雷砸到头上,她都能抬头看上一眼的那种。
可她自打从城郊回来,人就有些犯怵,浑身绷得紧紧的,两膀子上全是鸡皮疙瘩。
“小姐可是觉得水冷?”
巧儿提着壶,又要帮她冲些热的进来,离盏抬手轻轻避过。
巧儿放下水壶,拿着白纱软帕在木桶里浸湿了,从她后脖子根上擦了下去,伤疤都盖在花瓣下头,露出来的纤细脖颈如白玉般的美,每次她都不敢使了,生怕把这样的好凝脂给擦出什么红痕来。
离盏随着巧儿的动作,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目光终于清明了几分。
巧儿抬着她臂膀,连擦带柔的帮她疏松着皮肉,叫她好受了许多。
“小姐,林小姐送来的这玫瑰花瓣可真香,说是毕重那边捎过来的。那边的花做的工艺好,拿十几个大火炉子一烘,花瓣干都快,但全保着香气儿,一化水里就跟刚摘下来的一样,你闻闻是不是?”
离盏恍若未闻。
“小姐,你不说话奴才心里就乱糟糟的,这一去究竟顺不顺利,有没有探到你想要的消息?”
巧儿提高了声调,这回离盏醒了神来,淡淡说“有。”,然后将昨儿夜里的来龙去脉都离了一遍。
巧儿大惊,但她不敢张扬,此事一旦提前败露,必然引来杀身之祸。事关储君,就连药局里的人也是靠不住的。
巧儿跟在离盏身边许久,也拓了些聪明劲儿过去,硬是弯下身身来帖在离站耳边,才细声道:“天大的好事儿,恭喜主子!”
“这泥河我算摸清了,水再深我也立马要趟过去,巧儿你不怕么?”离盏侧头,湛然望她,
巧儿脸上不见怯色:“奴才怕什么?奴才和小姐一样,没什么体己的人。小的时候在家里就不得长辈喜欢,有了弟弟以后,吃饭菜都是捡着弟弟剩下的吃,后来弟弟生了病,为了给弟弟看病,便把我卖给长风药局当奴隶,全抵了我弟弟的药钱。若不是小姐心疼我,时常赏我些碎钱给家里人送去,往后我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过问一声。我只当还他们的生育之恩,要说心里真正当家人的,只有小姐您。奴才这一辈子跟定小姐了,哪怕是滚到油锅里炸成肉丁子,奴才扎一个猛子,就跳下去了!”
“你这嘴,今儿抹了蜜似的。”离盏见她情绪激动,连忙打趣调笑。
她原本是想着,要不要在动作之前,把巧儿给打发出去。这丫头跟在她身边许久,舍不得跟着遭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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