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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福正得令,匆忙把白采宣给摁住。
纵然孙福正是个不完整的男人,但到底只缺了个把儿,力气还是比女人大许多的,三下五除二便把白采宣给逮了回来,明明把她摁得吃痛,偏生嘴里还恨客气,“娘娘不可,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您出了这房间,明儿个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滚开!滚开!反了你了,敢对本宫动手!”
“哎哟娘娘,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娘娘纵然是东宫新主,但在太子面前,您可叫老奴听谁的使唤才好?”
“本宫非要求个公道不可!你便护着你家主子吧,我白家却也不是好惹的!太子待我如此凉薄寡情,我父兄知道,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拦得住我一时,拦不住我一世!待我父兄写封奏折告到皇上面前,我看你这拦路狗可还活得长久!”
“唉哟……”孙福正真觉得愁苦,白采宣所言有一点极真。
白家在朝很受皇上器重,此事若被皇上知晓,定然龙颜震怒。
太子倒无大碍,纵然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好歹是一国储君,还能把他如何?
到头来第一个倒霉的是离盏,第二个便轮到他这个敢对太子妃动手动脚的老奴才了。
他决不能放白采宣出去,先把这嫉妒发狂的女人困一晚上,太子自会找白家勾兑商议,说不定还能把此事给压下来。
孙福正的手劲儿愈发的大,箍得白采宣手腕子发疼,她从小到大除了被离盏弄伤了脸以外,什么时候还吃过这样的皮肉之苦?白嫩的腕子上即刻泛出一片红痕,她吃痛,可又不屑喊痛,只愈发咬牙切齿,神情狰狞。
“我白采宣这辈子可算见识了你们这一群腌臜东西!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比那些贱民碗里飘着的白蛆还恶心!”
“离盏,你休要再用你那张脸楚楚可怜的对着我!有本事,你把方才的表情做给你情郎看看,他还不晓得你有两副面孔呢!”
离盏回过头缩在顾越泽的身边,“殿下,娘娘似乎不肯谅解我们……盏儿是不是会像娘娘嘴里说的小宫女一般,今夜要被秘密处死在宫里了?”
“莫怕,有我在,有我在呢。”顾越泽轻轻抚着她的头。
“你……你们!鳖下的东西!不知廉耻!”
“混账王八蛋!”
白采宣被孙福正摁在手里,又狰又嚎,跟个市井泼妇并无二别。
顾越泽这几年跟她积攒下的情谊渐渐被她消磨见底,眼中不耐,显而易见。
他只想着如何能把她安抚下来,尽量和平的解决此事,心中亏欠荡然无存。
奈何白采宣得理不饶人,口中污言秽语、歹毒诅咒无一刻是消停的。
顾越泽觉得两耳中的蜂巢越筑越大,嗡噪难忍,催发着腰部的剧痛再一次乍起,他一再忍着,对着白采宣劝道,“宣儿,你骂出来若是能舒坦些,我随意你骂。只是事已至此,你需得冷静下来想想。盏儿进了东宫,有何不好?你仍旧是正妃,将来仍能母仪天下。本宫亏欠你的,更会加倍奉还于你。你初胎若是生下儿子,我便求父皇封他为皇太孙,若生女儿,便立刻封她为公主。以后东宫必然要冲扩,即便盏儿不入,旁人入了,你又能欢喜么?
盏儿毫无背薄,入了东宫,什么都无法和你相比,什么都无法和你相争。这样的妾室入宫,还有什么不安逸的?你若实在不愿意让她做妾,做个宫娥也成。总之万事好商量,你把此事闹大,于你有什么好处?白家东宫本是一体,我东宫受了亏损,白家也伤了元气。若这些你都不在乎,那此事叫外人晓得,你我便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样你心里就能觉得痛快和欢喜了么?”
“你不要同我说这些!每次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到最后呢?”白采宣咆哮着,却也渐渐松了挣扎,孙福正见她没有跑的意思,试探着松了手。
“我不信,我再也不听信你的鬼话了!”
“本宫何时说的都是鬼话?上次议定要娶你为正妃,如今已经实现,与你父兄谈定那些事情,本宫又哪样没有应现?我是在为你好,为何你偏要觉得本宫半点都不再心仪于你,半点不再为你着想了?”
白采宣心下哀凉,滚泪满面。
倒不是顾越泽这三两句好话就让她回心转意,她是恨自己不够洒脱,不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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