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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解什么……”
“解开我施下的咒!”
“解什么?我还是听不清!”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唔”离盏忽然低喃一声,醒了过来。
她瞧着巧儿正揪着她的衣襟,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一直大喊大叫的,我摇你你也醒不过来。”
“怎么了?多半被梦魇缠住了。”西琳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多半觉得这中原女子实在太小题大做,乘个马车做个噩梦也能娇弱成这样。
离盏坐起来,觉得额头上潮呼呼的,一摸,全是汗。
“小姐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了……她梦见什么了来着?
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梦里好像一会儿又很异常的明亮,一会儿又异常的黑暗。
仔细寻思,又想不起来什么,只觉得这个梦好似很重要。
“你说我又喊又叫,我喊什么了?”
“你就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我爱你。”淼淼托腮道。
“滚!”离盏斥了他一眼。
“小姐说,说什么……”
西琳看不下去了,“解什么。”
“对对对,主子您一直嚷嚷着解开什么,解什么。”
“解什么?”她蜷着双腿,拿手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间头疼欲裂。
她断断续续的想起些画面。
一个和尚。
对,一个和尚要见她,他提起了哥哥,说让她完成一件事,要解什么什么……
她愈想头愈疼,巧儿见她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连忙劝道:“小姐,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就是个梦嘛,梦都是假的,不真的。”
西琳在一旁瞧着,虽然离盏身子娇弱了些,但倒是极少见着她这么精神消沉过。
那本招人疼的一张狐狸脸,被这噩梦一吓,几乎没了血色,别说,她一女人瞧着都觉得可怜巴巴,想要呵护她,更别提男人了。
西琳解下腰上的水袋扔了过去。“姑娘喝口水吧,你这一睡都睡到下午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盟河了。”
“盟河……”离盏接过她的水袋,把快要含化了的陈皮给吐了出来,拔了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盟河她知道,这既是地名,也是河名。
北方少河流,有河的地方必然富庶些,盟河地方不大,但因城北有条长河终年涛涛,附近的庄稼都长势极好。
地方小了,没立驿站,亦不是官道,但来往商人还是不少的。
毕竟盟河富裕,富裕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生意。
能在盟河歇脚再好不过,起码能找家像样的客栈打尖,好好休息休息。
离盏有了盼头,直想快些抵达盟河。
“我怎么觉得马车走得慢了。”离盏问。
”落雪了。大雪。”西琳翻了个面,趴在了地上,妖娆的翘起了脚,舒活舒活筋骨。”感觉不到吧?殿下知道你怕冷,把他马车里的手炉也拿来给你燃上了,我又托了姑娘的福,享乐了一回。不然就跟外面打马的车夫,还有骑马的府卫一样,冻一脸的白毛。”
离盏掀开灰鼠毛的帘子一看,呵,外面茫茫然一片白色,只吹上片刻的都觉得被刀刺了似的。
她赶紧垂下帘子。
这样大的雪,不知京城有没有下,若是下了也好,至少灭火顶用。
然后她又想到了段凌霄,他中了顾扶威一掌,又被困在了城内也不知要不要紧。
就这样又摇摇晃晃了许久。
西琳先说只需一个时辰就到盟河,但远远不止,硬是花了双倍的时间才到了盟河边上。
那时天已黑尽,天气愈发的冷。
车马停了下来,城镇就在河的对岸,这会儿顾扶威手下的人想必是要找船家渡河。
盟河在北面算得上最宽的一条河了,桥修过不去了,人马都只有靠船只来运。听说最大的船只能载三百余人,打起仗来,就会被立刻拉去充公当官船,专运兵器和粮草之用。
离盏在马车里等了许久,心里还琢磨着,不知能不能将这双駟马车也整辆拉上船去,这样好的马车,半路丢弃太可惜了。
就这样一等,又等了许久,离盏有些坐不住,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乱叫起来,她掀开帘子往外看,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有一群人排成一行,像黑色缎带似的延展开来。
都是等着渡船人么?
这里的商人也太多了吧,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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