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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是眼力,看得开是心力。眼力好练,心力却难学。王阳明在他的学说《心学》中表示,任何苦恼的来源都是智慧不足。从一定层次和角度上去理解,我觉得他说得对。
因为我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并不是说我智慧超群,而是我一直认为,想了没用、于事无补的事情,就不必去想。
不然,自幼时父亲早丧、母亲分离,一路孤苦长大,被人背叛致死,这一路的坎坷足够折磨疯我十遍有余!但是我依然过的很开心,这就是心的力量。
所以在张四维等人明显被庇护的情况下,海瑞气得大骂朝堂,张居正心情抑郁不已,而我却根本不在乎这些——这根本轮不到我在乎,不是么?
判决后的当天,我就一如既往回到居庸关,心情平和的监督着军民继续修筑完善长城关城,这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按大明律,大年三十是一年里最后一天上班。年初一开始,整个正月里都是寒假。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很嗨森的事情,这一个月我可以好好做些自己的事情,为以后做好准备。
不过据说朱元璋在世时,这一个月的假期根本就不存在,官员们一般只能休个三五天,就得回来苦逼的上班。这些官员一直熬到到朱元璋死后,明朝的假期制度才逐渐放宽,一直到了今天,成了正月里都是假期。
不过根据规定,首辅和内阁还是要每天上班,各部门也要安排人员值班。但按张居正现在的情况,这几年都是把寒假的班移到家里上,众人谁有事,谁来家里汇报就是了,张居正就地批办,反正他说了算,没毛病。
又转着、看着、练着鹰羽式,晃悠了两天,这两天果然是天下太平,再没有任何人敢来捣乱,不然那边挂在杆子上、随风飘荡的十几具尸体就是榜样!民夫们都反应,看着那些恶人被处决心里特踏实,干起活儿来都格外的有劲儿!
再有劲儿,到了大年三十,我也把他们全赶回家了,包括叶思忠的部队,我也跟他说早些返回,还能赶上年夜饭。于是他们早早开拔,看意思,赶在日落前能返回蓟州吧!
当然,我是提前给他祝了新年的,并说好,过了破五,我便去蓟州,给他和戚都督拜年!
我也该走了!站在八达岭长城的毛坯上,我的心里格外有感触。又是一年啊!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了吧!都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这根本就是在异世好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貌似也没有什么可以思念的人吧。
带着微微的惆怅,我们一行人纵马回到京师。整个京师里已经张灯结彩,连城门上都挂上了花红!街道上尽是窜来窜去玩耍的孩子,大部分商铺今天都歇业过节了,但却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以示庆祝。
不悔和九鬼政孝这一路格外开心,他们从来没有在京师这样的大城市里过过节,所以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而对我来说,经历过新时代无限开放的节日,这些旧的民俗又怎么能打动我呢?
我骑马缓缓在街上走着,看着欢庆的人群,嬉笑的孩子,忽然觉得有些疏离,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在看世界,明明就在眼前,却摸不着、碰不到。忽然,耳边“咚——嗒”的一声巨响,我猛然回头,却是几个孩子在燃放二踢脚!
声音可真够大的!吓我一跳!看着孩子们因为一个炮仗笑的那么开心,我打心眼里羡慕他们。
好了,没必要这么低沉消极!我猛地挺直身体,口中“驾”的一声呼喝,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稀溜溜”一声叫唤,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跑起来!后面众人见我加速,也纷纷加速!不大会儿功夫,便看见了熟悉的门牌:“问海阁”。
到了门口,甩镫下马,早有门口的门人过来接了马匹,纷纷向我问好,致以节日的祝贺。他们口中统一叫我“少爷”,这也是我的规定,因为一开始,乔汉生等人都叫我老爷,家里的侍女们又都叫我少爷。想了想,我便让他们统一叫少爷,毕竟我还是希望自己年轻一点儿嘛!
当然九鬼政孝、鸢、青莲、玉荷他们管我叫先生,那是另当别论的,因为这些人是为我撑起来外部小体系的人。而称呼我少爷的,则应该算是家人。
我进了大门,绕过屏风进了院子,听到马蹄声,当先跑出来的是个女子,我骑了半天马,头脑还有点眩晕,定睛一看,原来是鸢!她今天穿着一身汉家女子的华服,打扮的格外娇俏可爱!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年日日想着怎么更强大、更优秀、更安全,一直把鸢当做队伍中的参谋在看待,完全没注意,这姑娘经过这两年已经成了大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山岭丘壑也是越来越明显了啊!
见我定定的看着她,鸢笑的像只小狐狸,在我面前微微抬起双手,转了一圈,笑问道:“好看吗?先生!”
我突然惊觉过来,连续清了清嗓子,掩盖心中的尴尬,笑道:“好看!从哪里买来的?”
鸢凑上来,抱住我的左臂道:“是青莲姐姐送我的呢!”我哦了一声,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而是聚集在她抱住我时、靠在我胳膊上的胸口!哇擦!这两年没在意,便A升C了么?
为了不当众出丑,我轻轻甩开鸢的胳膊道:“好了,快去给我找点儿水来!我快渴死了!”
鸢眯眼笑着应了一声:“是!”咯咯笑着跑进了内堂。而我则站在原地,装作东张西望的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布置,实际上却是让生理反应略微缓和,方才向着内堂走去。这姑娘,啧啧!
乔汉生知道我回来,正在迎接出来,我们二人正好在正堂门口碰面了。他向我拱手致礼,问了节日礼后笑着说,今天他让府里准备了丰盛的家宴年夜饭,只等我回来便可以开始。
我点头同意,乔汉生便立即吩咐从人,进后堂去准备了。
等我踱着步子进了大厅,嗬!满满当当三桌,一大两小。这也是鸢揣摩着我的心思布置的。我很满意。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的样子,我们全员在正厅里就坐。分座位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叫我先生的坐大桌,叫我少爷的坐小桌。当然,管家乔汉生是个例外。他和我们坐在大桌上。
凉菜已经起了,十个凉菜,喝的酒是慕容沁上次从欧洲带回来的葡萄酒,喝不惯的却是要了官窖按爵位给配送的白酒,看封口,却是池州秀山门外杏花村的贡酒。
此时,满屋子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我,等着我说祝酒词。我站起身,端起酒杯——是喝白酒的七钱杯,却满满的装着红酒,顿时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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