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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背着两筐鲜茶叶回到松竹斋。不料,松竹斋大门紧闭,店内传出激烈的争执声。
“你还替她狡辩!”一名中年男子满是怒气的声音冲入了白棠的耳中。他顿了顿敲门的手,心中滑过一阵冰凉:练绍达,他怎么来了?
“这个孽障!当初拼着被父亲责骂,我也该揭穿她的身份!她从小祸事不断,现在终于闯出大祸来了!高家公子是什么人?她算什么东西,敢和刘公子比制笺?不是疯了是什么?”
苏氏破口大骂:“狗屁!没白棠,你能分到那些家产?利用完了我们母子就扔,你还有脸上门问罪?这天底下贱男渣人见得多了,你练绍达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看着就恶心的畜牲,有多远滚多远!”
“苏氏,你还敢对我发狠?”练绍达怒发冲冠,“练白棠闯下这样的大祸,练家的名声就此败在他的手上,今后练家要被高家压低一个头,老爷子和我大哥的英名全毁在她手上,你还敢包庇她?她人呢?我索性打死这个祸害精以绝后患!”
碰的声巨响,练绍达与苏氏皆是一惊,大门竟被踢开,门外,立着名身姿修长,面寒如霜的美公子。
白棠逆光而站,练绍达一时没看清楚他的相貌,皱眉头冲口而出:“你什么人?”
苏氏哈的声冷笑,眼底泪光浮动:“滑天下之大稽,当爹的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认不出!”
练绍达蓦地瞪大眼:“白棠?”
这才看清,眼前气质清贵的美少年,还真是自己憎恶了多年的女儿练白棠!
白棠抬足跨过门槛,衣袂生风,反手掩上门,目视练绍达,声若三尺寒冰:“你刚才说什么?”
练绍达被他全身逼压而来的气势迫得退了一步: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想打死本公子?”练白棠细媚的凤眼含怒带蔑:“娘,你寻根棍子给他。就让他今天打死我。您带着我的尸体到大伯和祖父面前,告他练绍达欺瞒祖宗,骗取家产,为瞒真相,杀人灭口!”
练绍达勃然大怒的同时又胆战心惊:“孽障——”
“若说练家的孽障,畜牲不如的东西,舍你取谁?为谋家产以女欺男,为娶官妓抛妻弃子!”练白棠字字如刀,不顾练绍达快要气疯的脸,随拿起柜上一块砚台,掂了掂,凤眼中闪过抹妖异之色:“给你——在我头上砸两下,砸个血窟窿出来,砸死我,你就能拿回松竹斋了!”
练绍达目瞪口呆,竟吓得连连退后,左躲右闪。
碰的记重响,练白棠将砚台猛摔至地上,砚台的一角破裂溅出几块碎片。
练绍达心头狂跳,但一想到十几年被自己捏在手心的人竟敢反抗自己,羞恼至极还是吼道:“练白棠,就算你跟着苏氏离开练家,你也是我练绍达的儿子——”下意识的,他喊出了儿子而不是女儿。
白棠的目光从地上的砚台移到他的脸上,侧头斜视间,满是轻嘲冷讽:“娼门之夫,有何脸面自称吾父?!”
你也配?
练绍达被女儿这明晃晃到极点的蔑视与嘲讽激得双眼充血,突然间大吼道:“原来是你——是你在外头造谣!妙莲根本未入娼藉,你怎敢——”
“未入娼藉?何妙莲忘恩负义,先偷情与你,后构陷我母子,比之娼妓更加下贱无耻!她还不如娼妓!”练白棠薄唇轻启,一连串的话气得练绍达几乎昏厥,“你不如回去查查。谁知道这等下贱无耻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你——”练绍达捂着胸口一口甜意涌了上来,“你你——”若不是、若不是——当初他就不该放她们母女生路,应该让她们死绝了才是!“你这个孽障才不知是谁的野种!”他气昏了头怒不择言,“白瑾不论长相才干,皆传承练家一脉!你再敢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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