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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隗霄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大声笑开:“哈哈哈哈哈——!你瞧瞧你的模样!好了, 我们不提她了,毕竟这是在战场上, 不是谈论女人的地方。走,咱们进帐喝酒去!”
“战前不饮。”虞子鹰寒声拒绝。
“你还是这老样子, ”隗霄嗤笑着放开他,“对了,这次本王虽是御驾亲征,不过帐中元帅却不是我。”
虞子鹰无所谓地一点头, 隗霄好奇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去见新帅的自觉?”
虞子鹰没有接话, 隗霄继续道:“他叫斛律淳,很不错的孩子,是斛律野的侄儿呢。”
“我知道了。”虞子鹰没有一点要去拜见的意思。
隗霄道:“不过如果你要是在我赤狄的话,这元帅的位置可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虞子鹰嘴角带着嘲讽:“不怎么样。”
他冷冷撇开眼睛,大步离开。
隗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 最后轻声笑了笑:“可惜……你想要的得不到。”
飞雪有声, 在冬日里唱着悲歌。
赤狄王宫里,姮舒漠站在四方清冷的殿宇里, 她的面容妍媸美好如少女, 淡漠的眼睛里却暴露了她不再青春的年华。她穿着华美的宫装, 看着满目的风霜,默然不语。
苍鹰带着唳鸣穿雪而来, 姮舒漠微一抬手,苍鹰呼扇着翅膀落在她手臂上,压得她手臂一沉。
姮舒漠伸手解下苍鹰足上的飞信展开:
“虞子鹰已到阵前, 路遇埋杀损军资三分,昭将名叫花迟。另,霜风病瘦,红梅已开,可归矣。”
她猛然攥紧了掌心。
身后宫婢急匆匆跑来:“王妃,您怎么又站在外边,会着凉的。”
姮舒漠面带微笑徐徐转身:“听说王座已和白狄的将军汇合了?”
宫婢看着她手臂上的苍鹰怨怼地瞧了主子一眼:“奴婢哪里知道这些?”
“是么?可我看你知道的很多,”姮舒漠笑了笑,“十年夫妻,他却始终不信我,你不是早早爬了王座的床,受他之名来冷宫监视我的吗?”
宫婢白了脸,噗通跪下:“王妃,奴婢没有!”
姮舒漠笑了笑:“有没有都不要紧,他不信我是对的。”
宫婢看着姮舒漠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很美,头发披散身后只斜斜簪着一枝红艳的梅花。
“或许还要感谢他赐我的这一方冷宫,”姮舒漠慢条斯理地说,“十年,可磨一剑。”
宫婢眼瞳刹那间睁大涣散,汩汩鲜血从她心口处流淌而出!
姮舒漠手里拿着剑,是一柄幻生剑,她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在靴底蹭掉剑上的血迹。
层叠宫装褪下,露出了内里映着寒光的千钧甲。
床底的玉砖掀开又合拢,姮舒漠消失在密道深处。
血迹被白雪覆盖在花泥之下,宫殿里燃起熊熊烈火,宫墙梁木在大火中轰然倾塌。
金丝笼里飞出一只苍鹰,十年囚徒,一朝自由。
姮舒漠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发光:“子鹰……等我!”
“虞子鹰?”北枝微微眯起眼睛。
北望拿着小蒲扇扇着小炉里的火,药味浓郁,苦涩得让人想吐舌头。
“是,虞子鹰,白狄的护国勇士,”北望说,“听闻他母亲是被戎狗掳去当奴隶的昭人。”
北枝有些诧异:“是么?我倒是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唔……据说他还有四分之一胡人的血统,”北望啧了一声,“外祖母好像是胡人。”
北枝咒骂了一句低斥:“造孽的边关。”
北望无所表示,胡姬压酒,是大昭边境的勾栏里出了名的玩法,大昭的金玉椒房吸引着胡人年轻女孩的目光,诱骗或是自愿,堕入风月场里用少女美好的肉体去编织一个又一个锦套头,这样的事情在岚州数不胜数。
而在太宗时候的乱世,戎狄勾结山匪屡次侵犯疆界,往来倒卖女奴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故而像虞子鹰这样复杂出身的人并不少见,但他们大部分都是被称作“杂狗”的奴隶,肉有五花三层,人分三六九等,这种□□和女奴的后人,无论在哪一国都被人看不起。
像虞子鹰这样能够身居高位的,除了他再无别人。
这样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想必从来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实在可怖,不容小觑,北望暗叹了一声,心里对于虞子鹰是有着几分钦佩的。
只是这些腌臜的事情他无法讲给北枝听。
北望听着药炉里的声响收起思绪,熄了火,把药滗出来吹了吹:“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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