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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微亮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温莜只是转了一下脑袋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简庭商，他手臂上的伤让她不得不承认昨晚的事情不是梦境，而是事实。

简庭商起床的时候温莜已经不在家里了，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觉得哪里都别扭，好像少了些什么。

温莜背着自己的包，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是被她强行塞进去的达达，低着头心神不宁的石板路上，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肩，温莜抬头惊慌的看着对方，看见对面的女人拧眉嫌弃的看着自己，她只好连声道歉跑开了。

今天，她不想去公司，不想去她可能会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在看见简庭商的伤口以前，她都以为夜里发生的事是她在做梦，可是那还没有来得及消失的伤疤无不揭示了她昨晚的罪行。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在无意识状态下为了血对旁人发起攻击，她不知道是该庆幸昨晚离她最近的人是简庭商还是该遗憾，如果是别人可能已经被她杀死了，可如果简庭商不来，她会不会被饥饿支配出门捕猎，这她真的没有办法确定。

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店面时她停了下来，因为余光里看见了自己倒映在橱窗玻璃上的样子。

温莜走近了，看见一头毛燥燥的乱发，风衣也有了些褶皱，整个人都像是从坟墓中醒来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她站在橱窗前，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那样傻傻的站着，看着越来越不像个人的自己。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骚乱声，她下意识的转身发现原本平静的人群像是被丢入了一枚炸弹一样，躁动、喧闹、尖叫不绝于耳。

甚至，空中还出现了巨大的嗡嗡嗡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却发现是直升机，看见黑色的机身上白色一个大写的w，温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一群穿着黑色的特勤服的男人从直升机上跳到地面，温莜知道自己没有想错，这些人确实是传说中的监察者——whater。

自从异化人出现后，政｜府就成立了监察者，就像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一样，异化人和监察者注定站在两个完全相反的位置上。

在那些“魔鬼”落地后，温莜下意识的像后退，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往前走。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温莜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却对他声音里的绝望的困兽之斗的疯狂很熟悉。

“我警告你们，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围观群众被恐惧，或者说是被监察者驱逐到了案件的边缘地带，大家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只要那个被挟持的人不是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好戏罢了。

温莜看着那个慌不择路的男人，仿佛遇见了未来的自己，她也是一个异化人，是人们口中的怪物，注定该被猎杀的那种。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身上配备着不少武器，因为装备的缘故，温莜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到这个人杀气很重，还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她一个场外人都很不舒服。

“t9427。”

那是监察者对以发现的异化人的称谓，用他们被发现的顺序，作为他们的名字。

“我不叫t9427，我叫欧阳玉泽！”

被人叫t9427显然戳中了欧阳玉泽的痛脚，他掐住被自己挟持的女子的动作更加用力，让那个无辜的女人脸上痛楚的表情更加的深化。

可监察者却并没有感觉到欧阳玉泽的狂躁，他依旧用平淡如水的声音开口。

“t9427，你怀里的人只是一个机器人罢了。”

躲在人群后的温莜眼皮子一跳，看见本就慌乱的欧阳玉泽更加慌乱，似乎是在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可是看着那个监察者的样子，他却慢慢的失去的信念。

看见监察者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温莜心中暗道不好，只见下一秒一个纽扣点击器就准确无误的从监察者手中飞到了欧阳玉泽的身上。

欧阳玉泽因为疼痛松开了自己的人质，也彻底松开了活下去的希望，看着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被一个个监察者护送到人群之后，再看着那个自称欧阳玉泽的男人被监察者手中的枪打中，温莜捂住了嘴。

一颗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从枪口飞出，打入了欧阳玉泽的身体，再从他的身体飞出连带着还有温度的血，温莜捂住自己因为震惊而合不拢的嘴，眼里有恐惧，也有悲伤。

欧阳玉泽倒了下去，地上尘土飞扬却难以掩盖住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即使那双临死都没有合拢的双眼仿佛在示意着主人的不甘和怨恨，而温莜刚好和那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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