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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大结局篇
2月3日
雪,漫天的大雪,仿佛要掩盖整座城市,把所有的温度都隐藏。
一辆路虎却像发了疯似的,在风雪里穿行着,直奔城郊而去。
到达深山时,天已全黑,宁虎遥一路与时间追赶,进了钱镇,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他把车子开进一家旅馆停下,老板正要上前招呼他,有人却从院子一角的树影下走出来,朝着他扬声喊了一句:“你来了。”
宁虎遥回头,看见一个叼着烟的男人缓缓向自己走来,便问:“怎么样?”
宋槐把烟掐灭,摇了摇头,回答他:“走,进去说。”
二人一路往楼上的客房走,打开门,里面的男人也同时回过头,一见是宁虎遥来了,急忙上前打招呼。
“宁少。”
这人正是杨警官,他此番也参加了此次行动,就连小镇的其他旅馆,也分别驻扎了几队人马。
宋槐把宁虎遥请进屋,三个男人重新坐下,将昨天的情况仔细地说给他听。
“昨天下午,我们的人在景区的一家民宿门口,遇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高目测180,体重不下200斤,进去以后,问了句有没有房间就走了,
“本来这事儿没什么特别的,直到深夜,那个男人又带了一个人来,正巧民宿的房间没有了,他们就和老板吵了起来,老板没辙,一见他们不好惹,只好把自己的房间给他们,
“我们的人留了个心眼儿,趁他们不注意,照了几张照片发回局里,经过几番比对后,我们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当年跟过野马的两兄弟。”
宋槐说完以后,把照片递给宁虎遥看,因为之前在小二楼,只有宁虎遥见过野马的手下。
宁虎遥点了点头,对照片里的两人依然有些印象。
这个线索,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当初在阿才的小二楼里,痦子虽然被野马一枪毙命,可他的同伙却被警方救活,关押在城西的监狱里。
警方找线人放出消息,说痦子把要和野马交易的货,藏在了景区的滑雪场,就是为了赌,野马绝不会冷眼旁观,因为这批货对于他东山再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可惜消息放出去以后,警方埋伏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任何可疑的人来,尤其临近春节,山里的游客越来越多,无疑也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大家都觉得,按以往的经验来看,野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上当,却只有宁虎遥坚信,他一定会派人到山里来。
果不其然,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可是宁少,你怎么就确定,野马一定会派人来呢?”
杨警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宁虎遥双手合十,把手肘压在膝盖上,回答他:“野马之前一直把重心放在我太太身上,可沈盼珍突然失踪,反而令他措手不及,我又大动干戈寻找她的下落,野马自然不好再干预,所以就趁此机会,派人到这边来察探虚实。”
“可宁太太的失踪,真的和野马没关系吗?”
这次发问的是宋槐,他几次与沈盼珍有交集,自然很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宁虎遥早已猜到了一切:“野马的确想伤害她,可惜,比别人晚了一步。”
他把目光转移到笔记本电脑的监控上,监控录像里显示的,是景区里所有的天眼,此刻由于灯色昏暗,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正巧此时,有人给他发来了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很短,只写了三个字,“她醒了”。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正准备起身要走,宋槐在背后叫住他:“宁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宁虎遥没回头,只简单地回答:“去见一个老朋友。”
他把门打开,兀自走了出去,独留宋槐和杨警官两个人,彼此对望一眼,各怀心思地靠到了椅背上。
……
午夜11点
漆黑的南山,冷风如针刺骨。
早已荒废的小二楼,一直被警方拉着警戒,许久都再没有人来过了。
宁虎遥却在今晚重返这里,有人早在里面等他,一见他出现了,急忙朝他打招呼:“虎爷!这里!”
宁虎遥侧目,默默地走了进去。
“东西都藏好了吗?”
对方答:“我虫二办事,您放心。”
宁虎遥又问:“路上没人跟着吧?”
虫二洋洋得意道:“如果连这两个人都甩不掉,我还怎么跟着野马混了这么多年?”
宁虎遥不禁哼笑:“那之前骑摩托车想撞我太太的,是你还是你哥?”
虫二急忙朝他谄媚:“之前不是没攀上您这个高枝儿吗?差点撞了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你倒还转的挺快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和我哥可不一样,野马想牺牲我们兄弟俩给他开路,我哥笨,我可不傻,这些年我们跟着他东躲西藏的,到头来还得帮他蹲监狱,既然他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对他不义!”
虫二说到愤起,狠狠的咳了两声。
他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根烟来,正准备点燃,宁虎遥却一把夺过了他的打火机。
“你不要命了!”
虫二一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犯傻了,不过这深山老林的,应该也没人看见。”
“最后是没人!”宁虎遥继续问到,“小桃醒了的事,你告诉野马了吗?”
“已经说了,马哥还挺震惊的,不过他并没有让我们再动手,只说先调查那批货的事。”
“嗯。”
宁虎遥听后顿了顿,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虫二见他没什么要嘱咐的,便想道别,准备离开。
“虎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等等,还有一件事,有个叫魏庆聪的,是不是跟野马在一起?”
虫二想了想:“您说的是聪哥吧?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他才和马哥联系上不久,不过我们走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怎么,您还想找这个人吗?”
宁虎遥勾起唇角,无人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不仅要找他,我还要把他和野马一起送进监狱!”
“啧啧,这仇还挺大的嘛!好吧!反正我也欠豹子一个人情,既然您托他找到我,我就免费再帮您这个小忙,不过事成之后,您可一定要想办法帮我脱身啊!”
“脱身容易,不过也得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钱。”
“值!当然值了!”虫二急忙拍着胸膛保证道,“我跟您说实话吧!这威胁小桃和少奶奶的主意,就是聪哥给马哥出的,不然马哥早就找阿劲正面刚了,哪还能跟个女人似的磨磨叽叽,
“可如今小桃醒了,您太太又没抓着,这岂不是扇了马哥一个大耳瓜子吗?所以他一定会让聪哥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您的主意一石二鸟,就等着他们自己找上门吧!”
宁虎遥听后,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野马的。”
虫二摸摸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再怎么说,我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要不是这次心灰意冷,我也不可能来投靠您,
“不过您还别说!现在想想,说不定这出卖兄弟的点子,也是那个什么聪的给马哥出的!我真他妈@*+#&……”
虫二再骂骂咧咧些什么,宁虎遥已经没兴趣听了。
他又交代了虫二几句后,二人就此分手。
宁虎遥从小二楼里走出来,寒风像要穿透他的冲锋衣一样,他随手拢了拢衣领,提步朝坡上的公路走去。
来时的面包车前,正站着他口中的那位“老朋友”,阿劲。
阿劲见他来,急忙帮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虎爷?怎么样了?有野马的消息吗?”
宁虎遥摇摇头:“野马铁了心要抛弃虫大虫二,怎么可能再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们,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们总算还有鱼饵在手,为今之计,只有等大鱼上钩了,才能到最终收网的时候。”
说完,小面包便往下山的小路开去。
*
2月5日小年夜
传统的春节,依旧是每年的大日子,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在腊月里张灯结彩,都等着最后一刻的钟声响起,共同迎接下一个崭新的春年。
钱镇也不例外,淳朴的乡亲们早早挂上了红灯笼,沿街也有彩灯相迎,节日的气氛欢乐浓重,半点也瞧不出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暗涌。
早上八点,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赶集的人们又开始八卦邻里之间的闲事。
有人说,关了一个月门的山泉旅馆,好像在昨晚亮灯了,旁边的人急忙附和她,说卫生院的厨师长告诉自己,他们家的儿媳妇,终于醒过来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小桃这么好的姑娘,差点还做了我的儿媳妇呢!”
“去去去,人家和阿劲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至于连喜宴都给取消了。”
“哎……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谁说不是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半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个男人从旁经过,把她们说的话全都给听了去。
……
傍晚时分,宁虎遥再次收到一条短信,依旧是未知的号码,内容也十分简单,写着,“他来了”。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交代刘一刚和他一起出发。
二人集结了几个兄弟上车,再次朝钱镇的方向扬尘而去。
……
当晚凌晨两点。
寂静的半山,悄无声息,沿途连半个鬼影也见不着,有两辆车却踏着暗夜而来,小心翼翼地停在了一棵大树下。
眼前偌大的庭院里,一片漆黑,只唯有路边的两盏地灯亮着,几个壮汉在领头人的带领下,如闯入无人之地一般,轻而易举地进了来。
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二楼。
领头人摸了摸头上的九股麻花辫,朝着背后的众人比了个手势。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可大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变得蹑手蹑脚起来。
到达二楼,房间共有五六个,领头人很清楚,最里面的那一间,就是他们要去闯的。
七八个黑衣人彼此对望一眼,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人在心中暗暗言誓,脚下的步伐也亦步亦趋,慢慢朝前走。
直到走到长廊的尽头,领头人才终于停下来,小心地拧开了门把手。
门的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领头人知道,对方有开夜灯睡觉的习惯。
门被越开越大,可以看见,床上有个黑影侧躺着,背灯望去,只能看见他起伏的身型。
可不知怎的,领头人的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或许是一路太顺畅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只是到了这一刻,弓在弦上,他也已经退无可退了。
领头人正准备再次往前走,可还没等他迈开腿,就感觉背后有只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他回头,对上了一抹精明的眼眸,即便在昏暗里,也依旧折射出令人惶惶的冷光来。
他皱了皱眉,硬着头皮推开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手中的枪柄也早因汗水而有些打滑,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些,慢慢地举起来,把枪口对准了床上的脑袋。
啪!
……
万籁俱寂,瞬息之间。
突然亮起的白炽灯,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哪里是什么山泉旅馆啊!
这其实是宁家的老宅!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后,众人用了整整两秒钟才终于适应过来,可也正是这两秒,让他们失去了主动权。
周围霎时响起的扳机声,无疑在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中了埋伏。
可明明万无一失的?
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寸!鳖!”
原本躺在床上的宁皓,在晴姨地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不住咳嗽,看着被自己喊作“寸鳖”的男人,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寸鳖心知逃无可逃,伸手摘下黑色的套头帽,嘴角露出一丝不明的苦笑。
“老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早没人敢喊我一声寸鳖,可您倒好,像个警钟一样,时刻都在提醒我,当初我被派人打成瘪三的模样!”
“你!”
宁皓连连重咳,想他几近八旬的年岁,还要经历这场兄弟倒戈。
他问:“当年你被人欺辱,若不是虎头好心收留,你早不知变成什么模样,如今你却背叛他,你当真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吗?”
对不起他?
寸鳖咬牙:“这些年,他根本没管过社团的死活,可一帮弟兄们却还是对他马首是瞻,你说我对不起他?可我觉得,我就是太对得起他了,才会在他手下憋屈了这么多年!”
“你!”宁皓恨铁不成钢,气得直发抖,只好转而去看另一个人,“那你呢?阿聪,连你也依然如此恨我?所以连面都不想露吗?”
站在寸鳖身后的男人,这才摘下了黑口罩。
多年未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人也纤瘦了,有些若不经风的模样。
可就算如此,那眸色里闪过的精光,依然如虎如鹰,叫人胆寒。
魏庆聪并没有回答宁皓的疑问,而是在周遭的人群里,仔细地搜索着宁虎遥的身影。
宁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坦言道:“别找了,他不在这里。”
魏庆聪冷眼一凝,问他:“他在哪儿?”
可是很快的,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他恍然听到,窗外突然响起了警鸣声,伴随着车辄声由远及近,他这才终于肯承认,自己真的中计了。
“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寸鳖慌了神,“怎么连警察也来了?咱们不是明明看到,宁虎遥带着刘一刚往钱镇去了吗?他们不是和警察一起抓野马去了?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呢?聪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
魏庆聪咬紧后槽牙,握住枪托的双手依旧用力着,却也知道,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也很想知道。难道宁虎遥真的有通天的本领?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
一直默默站着的晴姨,慢慢从宁皓的身后走出来,许是在宁皓身边待久了,自也有一派威严的气质。
“阿峰,老爷一直叫你寸鳖,并不是因为看轻你,而是因为,你平日里太过张扬,弟兄们多少有些怨气,而老爷也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想因此警醒你,希望你有所收敛,
“可其实,小少爷很早以前就怀疑你了,说你在一点一点地抽走社团的资金,老爷一直不肯相信,还把会所从大双的手里收回来,一心想要交给你打理,
“你却非但不领情,还和阿聪里应外合,连鸳鸯你也不肯放过,真真是伤了老爷的心!
“小少爷本还劝老爷,今晚不要亲自留下的,可老爷到最后一刻都不肯相信,这是你阿峰会干出来的事,
“直到刚才,你带着这些人闯进来,你可知道,老爷的手都是抖的,可那并不是因为害怕啊!而是因为,老爷他心寒——”
“够了晴姨!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齐峰走到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想当初虎爷为了老爷和太太的事,冤枉聪哥的时候,我早料想到有一天,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清掉所有挡他路的人!”
“你!你!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咳咳咳……咳咳咳……”
宁皓再也站不住脚,单手撑在床上,差点连拐杖都掉了:“你自己问问阿聪,我儿子和儿媳妇的死,真的和他没关吗?”
他用手指向魏庆聪,眼里的悲伤和悔恨,早已融成了泪水,团团在眼眶中打转。
寸鳖一愣,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聪哥!说这一切和你没关系,你说啊!你快说啊!”
他刚想去推魏庆聪的肩膀,魏庆聪却一闪而过,让他扑了个空:“没错,当年的确是我,指使我手下的泊车小弟,去撞了宁常远的车。”
“你说什么?”
寸鳖恍如听到了噩耗一般,踉跄着摊坐到床尾上。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年真的是魏庆聪派人,对宁常远夫妇下的手:“那可是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啊!”
魏庆聪也红了眼,朝他呵斥道:“那又怎样?我只不是想给宁虎遥一个教训,可谁知他爸妈就那么死了,你们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魏庆聪打断他,继续发泄道:“当年宁虎遥因此对我赶尽杀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他手里,他甚至夺走了我的权力,夺走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可那个时候,又有谁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话?”
他只要一想到,他从来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却被宁虎遥随便几句话就给骗走了,而且还将他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他的心就像被虫蚁啃噬了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绞痛着。
他转而去看宁皓,忍不住质问道:“宁皓,你说你此生最痛恨背叛,可你何尝不是背叛了我?当初宁虎遥把我逼上绝路,我到你这里来苦苦哀求,你却当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依旧纵容宁虎遥为所欲为,难道这就是你多年以来,一直坚守的——”
“魏!庆!聪!”
“……”
突然在门外响起的男声,霎时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有人从长廊那头走过来,一字一顿地喊出了记忆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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