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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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拾柒.

上官澜了结公子盟内务后,便写了份文书,将襄阳兵防图一事报备进宫,还稍稍提了提襄阳都督府和太子。

报备上去不多久,太子被禁足东宫,朝中掀起一阵血雨。与太子关系亲昵的纷纷撇清关系,来不及撇清关系的,少不得被削职剥官。襄阳都督府梁天衡被流放柳州,死于途中。

直至冬至,朝中掀起的这一场风浪,都没有停。徐宏坤也是直到宫中大半元宵宴,太子不能团圆,皇帝感怀,将太子打东宫提出来。太子在宴中跪伏认错,陈情剖白,这才得了皇帝宽恕,接了封禁之罚。

但这般大的风浪,始终没有吹到小小湖。

玉凤澈本想着顺应时节出门吃个馄饨,还没出门呢,便有人来请他去望湖楼吃馄饨。

想起上回端午节上官澜包粽子,玉凤澈不自觉笑出声儿来,这回的馄饨,不至于,也是他亲自动手吧?

到了望湖楼,果然,还是他亲自动手。

穿惯了白衣的上官澜,这回穿着的,竟是一身深蓝团锦的窄袖袄子。腰上系着青玉做扣儿一寸半宽的黑缎子腰带,斜襟上头两寸阔的黑边上,宝蓝的线绣着繁杂的云海纹路。袖口给他卷到了手肘,看不出有什么花样儿。平日里压根儿不束的长发竟梳得一丝不苟,还罩了银冠。平日看他出尘风流,这回看,颇有几分凌厉贵气。玉凤澈看得稀奇,笑问:“今儿这是出了什么事儿,穿了这么一身?”

上官澜抬眼,看着玉凤澈笑了一笑,“卉儿和傅兄成亲,要去恭贺,总不能穿白的,打扮得太惫懒也不像样不是?”

玉凤澈这才想起上官澜提过此事,终归是美事一桩,不由笑了一声,到长几之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了,“原来你还是计较俗礼的,我还当,你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瞧面前的馄饨,个个形状精巧,不禁暗叹他白案功夫了得。

“我不放在心上,可总有人放在心上的。”上官澜笑了笑,手中还是不停得包着馄饨,快包完了,馅儿和皮儿都所剩不多。

“这馄饨,什么馅儿的?”玉凤澈瞧着馄饨问道,“你这白案功夫,到底是哪儿学来的?”

“蘑菇荠菜还有鲜肉。你可喜欢?”顿了顿,放下了最后一个馄饨,笑道:“跟师娘学的。”

说着话,已经有婢女将馄饨分装在食盒之中要分送到各处,只留了四十个在案上。

上官澜就着架在长几一侧的火炉煮水,问:“一人二十个,吃得完么?”

“如果好吃,三十个也不在话下。”玉凤澈道。与上官澜相处时间已久,也不再如当初一般生疏,“端午包粽子,冬至包馄饨。我在想啊,你夏至是不是还亲自做手擀面?中秋是不是还亲自做月饼?除夕是不是亲自包饺子煮汤圆儿,元宵,是不是还真去做元宵啊?”

“会做的。做得不多,有时候出门办事,便做不成了。”上官澜的答案叫玉凤澈瞠目结舌。良久,玉凤澈才蹦出一句来:“你这样的男人,姑娘都比不得。真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上官澜笑了一声,“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每年到了时候,总有些想吃的东西。其实也不是非吃不可,但不吃,总觉得遗憾。”

玉凤澈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说了一阵话,馄饨也煮熟了,上官澜给玉凤澈盛了一碗,“尝尝看。”

玉凤澈依言尝了,馅料儿果然是极为费心的,味道鲜美口感爽滑。听上官澜问:“好吃么?”忙不迭点头,“嗯,比小媳妇儿做得好!”其实这话也算奚落他,但上官澜不以为忤,只当是夸奖消受了。

吃过了馄饨,上官澜收拾了东西,整饬了若干贺礼,预备往傅微介府上去。玉凤澈在旁边瞧着大大小小的仪箱,看上官澜对礼单,忽地瞧见他肩上沾了些面粉,不由上去,伸手给他掸了掸。

上官澜转头来看,玉凤澈一笑,“该穿白的,沾了面也看不出。”

“多谢凤澈提点。”上官澜眉眼一弯,笑意清润。

核查清了礼单,上官澜便跨马预备往国公府上去了,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我便不送你了。”

玉凤澈扬手,示意他不必管照。

傅微介心仪方卉一已久,只是方卉一一颗芳心全在自个儿兄弟上官澜身上,傅微介虽说是个粗犷汉子,但这怜香惜玉却是上官澜也及不上的,也不迫她,只待她回心转意。岂料这一等就是七年,方卉一也已经二十五岁,他自个儿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如今这两人总算修成正果,可算了了京城中不少人的一桩心事。

傅微介一身大红团锦的喜袍,镶玉金冠两边各垂下一串红穗。欠休整的髭须也被剃了个干净,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俊朗。还差几盏茶功夫就该去接新娘子了。饶是沙场征战出生入死的一条好汉,到了这时候也坐立难安。听说上官澜来了,赶紧跳将起来,迎了出去。

见到上官澜一身深蓝团锦,很不适应,迎上去道:“上官,今儿怎么穿了这么一身?”

上官澜道:“毕竟是你大喜,总不能穿一身白的来给你添晦气。还是说,我穿这一身不像样?”

傅微介还是头一回看他穿这样的衣裳,不似白衣出尘落拓,平添一股贵气。当即笑道:“难为你肯费心换衣裳。好看好看。”

才说了两句话,喜婆就拿了大红扎花来给傅微介系上,道:“成了成了,还说什么话,再不去接新娘子就误了拜堂的吉时啦!”

傅微介呀了一声,伸手抓住上官澜手就不放了,“上官啊,接新娘子我是头一回,怕得紧啊!你陪我一道去吧,给我壮胆。”

瞧着面前在战场上如狼似虎的一条好汉,此时缩着一张脸说“怕”,上官澜好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新娘子能比千军万马可怕?”

傅微介老脸一红,死死拽着上官澜不放,“不成不成,你得跟我一道去。”

喜婆拿了一朵大红绢花儿来给上官澜戴在衣襟上,道:“这位公子就跟着一道去吧,我看啊,公子您不去,这位姑爷迈不出大门啊!”附近同上官澜傅微介相熟的听见了,都哈哈大笑,纷纷出言相劝。

上官澜央不过,只得跟着去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就出了镇国公府,傅微介一马当先,后头跟着上官澜,再后头便是吹打地欢畅的仪仗花轿抬礼了。

接到了新娘子,一干繁杂礼仪自不必多说。傅微介小心翼翼总算没折腾出什么大事儿,等新娘新郎坐在喜床上由喜婆撒帐的时候,傅微介额角都见汗了。好容易捱到礼成,傅微介又赶到外头同宾客喝酒谢礼。

喝到后来,眼见着就糊了。拉着上官澜说:“上官啊,我打小就喜欢卉儿,皇上赐婚那会儿,我可高兴了。就那会儿,你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了,偏偏卉儿对江湖豪客向往得紧。你小子,不厚道,不厚道……”说到后来,越发语无伦次。

上官澜捏着酒杯,拍着傅微介的肩膀笑道:“我待卉儿,只是挚友。傅兄,卉儿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你才是她的归宿。只是,你一直不提亲,她总不能逼你提亲不是?”可惜,这番话,傅微介已经听不见了,他早就醉死了。

数九天儿日子难捱,玉凤澈也懒散下来,整日捱到辰时过半才起身,捂着手炉用饭看雪看看梅花,再过一阵,便又要睡下了。这一日,正捂着手炉坐在支开半扇的窗前看书,小小湖的门却被推开了。由窗子看出去,上官澜穿着斗篷戴着风帽,正站在门边笑着招手,示意他出去。

玉凤澈披了大氅,踏着两寸来深的积雪走到他身侧,问:“雪还没停呢,怎么出门也不打伞?”

上官澜掸了掸肩上落的雪,拉住玉凤澈的手,笑道:“眉山上的梅花开了,清月湖上的冰也够厚了,咱们去眉山上看花吧。”

上官澜本就是疏懒随性,想什么来什么,遥遥瞧见眉山上梅花儿开得颇成气候,便想去看,但独自一人难免落寞清寂,便来找玉凤澈要拉他一道去。

玉凤澈苦笑,巴巴地跑来,就为了这件事,“去是可以去,好歹——”话还没说完,上官澜就不由分说拽了人就走,“我就知道你肯,去年就开得极好,也不知今年如何!”

玉凤澈无奈,把“好歹等雪停了”半句生生吞下。

两人携手一前一后走在清月湖面厚厚的冰层上,玉凤澈见上官澜脚步沉稳,料想他是功力深厚因而可以稳住身形,但自己却因冰面滑溜无处着力一步一滑,全靠他一手拉拽。时间一长,便有些不耐烦,“这清月湖,用轻功滑过便是,何苦这么走?”说这话的功夫,又滑了两三回。

上官澜笑道:“踏雪寻梅,若是用轻功,便没那份清闲的意思了。”见玉凤澈实在辛苦,伸手将他揽到身侧,扶住他腰身叫他走得稳当些。

玉凤澈秀眉微蹙,瞥了瞥上官澜扶在腰侧的手,终究没说什么,“这冰面无处着力,你怎么走得这么稳当?”

“塞外极北之处,一到冬天,水面冰封三尺。居民冬日只能破冰打鱼,在冰上行走,是那里渔民驾轻就熟的技艺。我在那处呆了一两年,自然能走得稳当。”上官澜慢条斯理,“其实这在冰面上行走,要诀便是下脚时稍稍收力,越是用力越是容易滑倒。”

玉凤澈嗯了一声,由上官澜扶着试着走了几回,果然稳当了许多。上官澜见玉凤澈能稳当了,便不再搀扶,背着手继续往前,又道:“那极北之处,因冰面厚实,因而可以在冰上滑行玩耍。有戏名冰嬉,脚上穿一双特质的鞋,仅有三寸余长,三分宽的一道铁片儿与冰面接触,滑行起来身姿轻盈迅捷。可惜,这地方冰面还是稍薄了些,怕是危险。”

玉凤澈听上官澜说塞外风光见闻,正觉有趣,听上官澜语意甚为惋惜,笑道:“若是此处冰面够厚,你还想玩儿一回冰嬉?”

“想啊,不然这冬天,过得也着实无聊了些。”上官澜笑道。

慢吞吞走了一个半时辰,好歹到了眉山之下,此时雪也已然歇止。往常看眉山,只觉它犹如美人眉黛不浓不淡地一笔画在天边,这回到了近前细细看了,绵延狭长的山体,两边薄中间厚,最高的一处也不过五十丈余,确实犹如眉谱上的远山眉,只是这山体浑圆犹如刀削,不知如何寻得路径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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