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伍拾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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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伍拾陆.

荀卓自榔头山以北冒雪回北防军大营,路途虽比之琉集以北远了不少,但因一路急奔不曾歇息,竟只比之前报信的柳崆晚了一日。

“北戎骑兵提前南下,两日前已陈兵榔头山以北八十里处,若敌军继续南下,不日便将与骑兵营西北一路遭遇!”

昨日得知骑兵营西北一路下落不明已是不啻惊雷,那如今这消息也说不清是晴天霹雳还是雪上加霜。此战之中最大的变数便是北戎铁骑,如今铁骑提前南下,骑兵营兵力四散,一时间竟叫傅微介都隐隐疲乏得难以言喻。

玉凤澈苦笑,昨日听得上官下落不明的消息时他还能动怒,如今他连动怒的心力都已消耗干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骑兵营兵力四散不能御敌,不如整合北防军中骑兵率先迎敌,好给骑兵营留有修整的时候。”

这的确是眼下最折中的法子,但上官澜所率西北一路下落不明,无法估计骑兵营究竟多少日才能北上迎战北戎骑兵。北防军中虽有骑兵,但较之北戎骑兵,犹类仲马比之良驹。便纵有奇计良策也未必可胜。

方嵩二思忖片刻,缓声道:“骑兵非我大奕兵力所长,以我之短攻彼之长并非明智之举。还是大军开拔北上一战来得稳妥。”

顿了顿,又续道:“此时上官澜已偏离原定行军路线,也未必就真碰上北戎骑兵。”

玉凤澈冷笑一声,“方统军这一个未必,可是好大的风险啊!”

方嵩二眉头微微一蹙,他早在京城就知道了上官澜玉凤澈那点儿蹊跷事儿,如今也算明白了这事儿是怎么个蹊跷法,抬手摸了摸鼻梁,把冲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下去。

傅微介眼风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险些没笑出声儿来。好歹是把笑意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道:“北戎骑兵之围不可不解。但照着玉爵爷的法子,难免偏激,照着方统军的法子,又难解燃眉之急。故而,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来。”

方嵩二慢条斯理地将双手拢住,续话道:“如今榔头山以南局势未定,骑兵营不好调动,若说折中的法子,还是玉爵爷的法子好些。只是那法子后继无力不能长久,得有个保底才行。”

“所谓保底,也就是北防军步兵援军了,只是步兵行路缓慢,先行骑兵最骑马也得撑上五日。玉爵爷,能撑住么?”傅微介转头瞧着玉凤澈,眉间一道浅浅刻痕。方方正正的髭须满面,眉间一片凛冽杀意。

玉凤澈五指缓缓收紧,指甲按得掌心隐隐发疼。撑不住也得撑!至少不能再叫上官澜涉险,莫三生那一句已经“没有命再拼了”,他还牢牢记着呢!缓缓松开握得死紧的五指,看着掌心那一点雪白的月牙,忽然如释重负,“能撑住,怎么不能了?”

傅微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唇上硬邦邦的胡子动了动,终究也只是点了点头,“那清点了人马便出发吧,让荀卓带着。”

“好。”玉凤澈应了一声,便自顾自起身掀帘出帐清点兵马去了。

眼风一飘,见方嵩二还袖着手缩在椅子里,傅微介皱眉,这人,在京城里就是一把懒骨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是那副扶不上墙的德行,差点儿没忍住把手边茶盏盖儿给撂过去,“你也别想闲着,带着布兵跟着玉爵爷,脚程最多慢三天。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就知道这回肯定闲不了。就知道护着上官跟玉爵爷,怎么就没想着护护我呢?”方嵩二白了傅微介一眼,还是赖在椅子上不肯起身。

“他俩死了我可惜,至于二狗子你么……我还真不大可惜。”傅微介嘴角挂着的揶揄笑意连他的一脸髭须都遮不住。

方嵩二又忍不住白了他一回,愤愤起身出帐,也清点人马去了。

玉凤澈自打得知上官澜下落不明的消息后便坐立难安,胸膛里一颗心仿佛乱得荒芜丛生,如今长剑在手跃马冒雪奔袭,心里反而安定了许多,至少如今他所作所为,多少能护住上官一些,不像之前,只能空落落地挂心。

风雪塞途,为难的自然不是大奕一方,北戎骑兵自然也饱受苦寒。甚至北戎骑兵处境比大奕更为艰难。大奕虽受凛凛风雪之难,但粮草充足,无饥馁之患。但北戎骑兵向来以战养战,此时天侯如此行军不便,粮草匮乏,着实为难。

然双方一旦开战,以骑兵战法见长的北戎骑兵与粮草储备优渥的大奕熟胜熟负,便再难预料。

玉凤澈深知此战利害。也在心中谋定了应对此战的法子。便纵所率骑兵战力不如北戎骑兵,但不管付出何等代价,一定要死死咬住大奕骑兵。榔头山,便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叫大奕骑兵突破榔头山,之后便是平原,还有骑兵营不曾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月氏散兵。那时,北防军想再北上攻入月氏腹地便是难逾登天。

何况,榔头山以南,还有势单力薄的上官澜,上官澜……

神思折转至此,玉凤澈牙冠紧咬,继续催马疾行。身后北防军一万骑兵奔马汹汹势压风雪,半卷战旗在风中猎猎。

千万,千万要来得及啊……

玉凤澈在雪中奔马疾行之时,上官澜率领骑兵营西北一路处境也相当难堪。虽然偏了方向之后由琉图指引还能辨认方向。大致路线虽仍旧是往榔头山去,但已与先前与林云渺傅微介等人商量的路线有了不小的出入,风雪之中白眉起飞困难不好送信,因而才几次三番与传信的十二鹰失之交臂,更无消息传回大营,自然也不知如今的险峻战局。

虽说天象迷乱,但日子还得一天一天数着过。琉集以北的散兵还得一个一个接着清理。接连四日,上官澜一行北上千里,虽说也生了战端,但月氏散兵困于风雪处境难堪,人马乏力。只消藏匿行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能取胜,且无须担心消息走漏。毕竟月氏传信仍旧靠人马居多,此时天候如此,消息传递自然迟缓,等到天气转好消息传回纳兰达,战局也早成定局。

虽说多耗了两日功夫,但上官澜终究是带着西北一路安然赶到了榔头山下与北防军汇合。骑兵营东北、正北一路早在榔头山下等候,只等西北一路。

上官澜瞧见北防军大营时,心中疲乏登时一扫而空,身后西北一路骑兵营兵众连日征战不休在风雪中苦熬,如今瞧见了大营,心中怕是只盼一碗热水一口热汤,心底早生出无穷的气力,加紧往营中去。上官澜安顿好伤员便匆匆往主营内去。

冒风而来,肩披白雪,帐帘未起便问:“阿澈可在?”音调舒缓却压不住其间上扬的雀跃。风雪趁着起帘的空当钻入帐内,吹得帐内炭火摇摇摆摆险险覆灭,一阵透骨的凉意兜头泼下。

傅微介道:“上官,北戎骑兵提前南下,十二鹰不曾寻得你的下落。玉爵爷怕你处境危险,带了北防军骑兵北上拒敌。”

上官澜听罢,瞬间被狂怒攫住,怎么敢?他拼命护住的人,怎么能涉险?手中□□照着傅微介额前劈下,一声怒吼,用尽心肺间的气力,“你怎么敢!怎么敢让他涉险!”

傅微介瞅准了那□□来势,不闪不避,只迎着枪势,道:“北戎骑兵南下,你行踪不明,那时,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声音不大,却透过上官澜浑身密不透风的杀气,气势凝然。那□□劈碎了他跟前矮几,枪尖狠狠砸入地面尺余。

上官澜陡得收枪回手,大步出帐。傅微介忽觉额前异样,伸手一触,触到满手温热血沫。

“骑兵营西北路听令,加紧修整备齐粮草,明早拔营北上,支援北防军骑兵!”便纵身在主帐,傅微介也将上官澜清冽凛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嘴角笑意发苦,捂着额头伤口出帐,伸手捞起一把冰雪拍在额头,透入骨髓的冷意叫他打了个哆嗦。好歹,止了血。

就是冻得眼睛酸。

翌日清早,上官澜林云渺便领着骑兵营北上支援北防军骑兵,步兵行军人数众多行军缓慢,只得殿后。如今骑兵营拔营,北防军步兵自然也不能一味据守,也跟着拔营北上。

上官澜忧心阿澈安危,只恨自个儿迷了路途,耽了战机,更将阿澈送入险境。阿澈不擅马上惯用的长兵器,天堑剑身不过三尺,再怎么吞吐锋芒,抵挡北戎骑兵的□□兵戈也难免掣肘,万一有个好歹,身在乱军,再误了伤势,又该如何?一时心乱如麻,再无半点心神分去思量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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